“哈哈哈哈哈你们说,这是不是太好笑了些!”
堂上朝臣之中,顿时有数人低下了头去。
董卓却没将何太后的这句质疑当作一回事,厉声斥道:“自然是因为,先前的皇帝不配帝王之位,你这位太后也当不得母仪天下四字!”
他拱手抬起,朝着刘协行了个礼,话却是对着何太后说的:“当今陛下年纪虽小,已有帝王气象,统御之才,却在襁褓之中险些遭你这妇人毒手,虽保全了性命却失去了母亲,幸得董太后栽培,才能长至今日。可就在数月之前,孝灵皇帝尸骨未寒,你便毒杀董太后,只为总揽后宫,堪称不敬不孝之最!如此品性之人,有何资格,对废立皇帝之事置喙!”
“还有,若非你这迂腐妇人非要保全宦官,居中调停,何进大将军怎会被骗进宫来,身死于宫中,归根到底,北宫、邙山之乱,天子外奔之祸,尽数由你这妇人而起!”
何太后面色愈发惨白,但抬起望向董卓的眼中,却仍是一片凶蛮:“那么你董卓呢?”
“陛下屡屡让你前去赴任,
你都推辞不去,
大将军对你有知遇之恩,你肢解他兄弟遗骸之事也做得冠冕堂皇,为臣者不思忠君报国,却步步紧逼,给自己先安三公高位,后废黜天子,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我算是什么东西?”董卓冷笑了一声,大步上前,“我董卓征战沙场的时候,你那兄长还……”
“啊!”
朝臣之中一声惊呼。
只见那形容狼狈的何太后竟忽然自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就在董卓靠近的上一刻,狠狠地向着他刺去。
董卓伸手一拉一拽,在这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了一声骨头断折的声音。
那道皂色的身影也已被冲上来的侍从扣押在了当场。
紧接着,便是一支金簪从一只软软垂下的右手上松开,砸在了崇德殿的地面上。
发出了当啷的一声脆响。
何太后的刺杀来得猝不及防,被擒也快得令人咋舌,可她的声音仍未认输,“你想说你董卓在凉州杀人的时候,我兄长还在当屠户,但那又如何!今日我这太后是堂堂正正的太后,你这司空却是自己封的司空,你我之间谁是逆贼一目了然——”
“拖下去!把她给我拖下去。”董卓怒目圆睁,呵斥下令,“将这毒杀陛下生母,毒杀董太后的毒妇拖入永安宫,禁足在内。”
“哈哈哈哈哈哈,毒妇?”
何太后癫狂地发笑,因拖拽出殿又牵扯到的伤势,也只是让她的声音里多出了几声轻嘶,却没阻止她的声音铿然掷地:“我告诉你,我是出身寒微的毒妇,你今日所做,也是悖逆君臣之道、祸国殃民的恶事!”
“上天在看,先帝在看,天下人在看,你必遭报应——”
“……”
报应二字拖得极长,像是还回荡在崇德殿的廊柱横梁之间。
而随着何太后的远去,朝堂之上一时之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直到过了有一阵,殿外重新传来了内监的脚步声,向殿中禀报:
“何太后——薨了!”
董卓冷眼看向了刘辩。
这惊人的消息突如其来地砸在他的头上,让刘辩如遭雷击,脚下更是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谁,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