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许久也没听到什么于他有用的消息,最终还是决定离开此地。
诚然,他没这么多的时间空耗在一块看似平平的玉佩上。
董卓已将废立天子的事情正式摆在了台面上,需要他从旁策划的事情还有许多。
这不,他刚回到显阳苑,就被董卓着急忙慌地请了进去。
“来来来,文优,帮我参谋一二。”
李儒往董卓的桌案上一瞥,就瞧见,在上面摆放着两只耳杯,两杯
之间的陶罐煮具中热气未散,应当才有客人离开。
“是哪位士族领袖又来拜访司空了?”
董卓哈哈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来的人是袁太傅。他说想与我商量一件事情。”
李儒落座。
董卓继续说道:“袁隗告诉我,他可以不仅仅是默认我更换天子的决定,甚至表达支持。”
李儒:“他的条件是什么?”
董卓道:“他说,希望由我主持,为建宁元年九月被定为叛贼的陈蕃、窦武等人,以及第二次党锢之祸所牵连的士人平反。随后,要恢复陈蕃那些人的爵位,把他们的子孙后代重新找出来提拔做官。呵,二十年前的旧事了……”
他嗤笑一声,“也难为这些人还记得这么牢。”
“他们能不记得牢吗?”李儒彻底将玉佩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满目沉思之色。“党锢党锢,禁锢的是他们士人的权益,他们要重新壮大起来势力,就要推翻此前的案卷,把宦官彻底钉死在地里!”
何为党锢之祸,就是因皇帝倚重宦官外戚,希望通过这些人来制衡壮大的士族名门。在这种斗争中,朝廷内部分成了两个对立的阵营,一个是“党人”,一个是“宦官”。
二十年前的党锢之祸,宣告着在天子的授意下,宦官占据了上风,士人遭到了异常严酷的打压,被牵连入内的士人不计其数。
在这样的影响下,一批不得为官从政的党人受困地方,一批人,则被迫投效到外戚的麾下,寻求他们的庇护。
就比如说昔日的大将军何进,麾下那一众府掾门客,尽是需要依托大将军成事的士人。
先帝病逝,宦官狗急跳墙却还是被尽数诛杀,哪怕董卓随后入主洛阳,这群士人也看到了一个莫大的好消息:他们翻案的时候终于到了。
别管董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助力他们暂时达成自己的目的,就是个可用的人。
“你说,我要不要答应他们?”董卓问道。
李儒反问:“司空自己是怎么看这事的?”
董卓眼神一凛:“袁隗此人……于心不诚。”
李儒闻言就笑:“哈哈哈哈哈司空啊司空,他如果说话诚恳,还真将您当自己人的话,怎么会放任袁绍逃亡在外。”
明摆着拿他们当工具呢。
董卓也没被那些好话迷晕了头脑:“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答应他们!”李儒给出了一个分外笃定的答复。
“你不是说?”
“我说答应他们,但没必要把这件事看得太重,看得太真。他对您态度不诚恳,难道我们就会真当这些人是我们的帮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