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关系好,如此还能说一句关切在意,但以她这些时日的观察来看,公冶家私心更多,如此打探,未必存了好意。
阮荣安吩咐了一声,公冶皓醒了就来报她,不多时就收到了消息。
“先生,可还好?”
阮荣安入了内室,低声唤道。
屋内只有寥寥两三盏灯火,显得有些昏暗。
阮荣安有事不适应的眨了眨眼,她的屋内常常是灯火通明,可她来过公冶皓内室的几次,似乎总是这样的黯淡。
公冶皓已经醒了,衣冠整齐的靠坐在床头。
“如意,你不该来的。”他无奈叹气道。
之前在船上时还好,都是亲信的人,不会有人多嘴。可在这偌大的公冶家,园内使唤的下人繁多,消息难免走漏。
便是不出门,公冶皓也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说的。
“我想来就来了。”阮荣安轻哼,有些不高兴的说,“管别人呢。”
公冶皓无奈。
往常阮荣安如此,他觉得她过得高兴就好,无须理会俗世之人的想法,可等到现在,他却生怕因为自己伤了她。
“你啊,越发胡闹。”
“先生见了我,只想说教吗?”阮荣安上前在床边坐下,笑吟吟看着公冶皓。
公冶皓一时无言。
有些事,纵使一直在想,他也无法给出答案。
“先生,我明日便准备走了。”
没等到回答,阮荣安也不急,转而道。公冶皓病重,她觉得更要加快行程才行。
公冶皓霎时抬眼。
如意,是改主意了吗?
心中骤然一痛。
“好…”
他口中缓缓道。
“先生真的没有什么话想说吗?”阮荣安捏着团扇,平静的问。
公冶皓唇角微动,话还未开口,温热的指尖就按在了他的唇上。
“先生,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我想要听真话。”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尤其是所谓的善意的谎言。”阮荣安话语中不觉带上了些许冷意。
她从小就承受着父亲的冷淡和继母的疏离,可在所有人眼中,他们对她都是极好的。这种感觉有多折磨人,她知道,她相信公冶皓也知道。
说完,阮荣安就收回了手,只觉公冶皓的唇都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