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蔡尚,此刻上前一步,躬身低声道:
“先生此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举平定大患,使宗庙重光,王威得彰……其功勋之伟,其忠诚之坚,实乃国士无双,恐非寻常爵禄可酬。
此番又见先生以血印明志,忠勇之心,天地可鉴。
是否…需格外加恩,以彰其不世之功,慰其血战之劳?”
他指的不仅是爵禄,而更是某种象征性的、超越常制的荣耀。
嬴政摆了摆手,目光再次投向那份摊在案上、血迹犹存的雍城捷报,他仿佛透过帛书看到了那个在蕲年宫前掌控全局、冷酷下令、在血泊火光中昂然而立的身影。
“先生之功。。。。。。”
嬴政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为温和的意味,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寡人心中自有丘壑。此功,非金玉爵禄可酬尽,亦非一时恩赏可表其万一。”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坚定:“雍城事了,待寡人亲临处置,尘埃落定之日,自有计较。
先生所求,寡人所欲,将在彼时,一并兑现。”
他暗示的,是亲政,是乾坤独断。
而秦臻,将是那个亲手为他奉上王权巅峰权杖的人。
这份承诺,比任何封赏都更重。
这份“自有计较”,分量远超任何尊号,蕴含着最深层次的信任与未来权柄的无上托付。
他话锋一转,威严再临,带着一种宣告新纪元开启的庄严:“再传令下去,各部依旨行事,不得延误分毫。
另,命太史令即刻记录:秦王政四年五月,雍城逆乱平,吉。
寡人将于七月朔日,于蕲年宫正殿,大会群臣,告祭宗庙,论雍城之功,封赏忠勇,昭告天下。”
七月朔日,告祭宗庙,论功行赏。
这不仅是对行动的最终总结与盖棺定论,更是新王权正式确立、乾坤独断的盛大典礼。
嬴政要在这个象征意义重大的日子,在刚刚被血火洗涤过的蕲年宫,以真正执掌乾坤、扫清一切障碍的无上姿态,接受群臣的朝拜,站在大秦权力的巅峰。
此日之后,秦国再无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