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静看着胡珊珊那副理直气壮、颠倒黑白的模样,心头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意外?胡珊珊,你告诉我,哪个意外能这么精准,能把满满一杯酒一滴不漏地全泼到江河身上?从你让王鹏飞过来敬酒,到他假模假样地倒酒,再到这所谓的‘手滑’,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配合默契,当我是瞎子吗?”
“沈文静!你血口喷人!”胡珊珊被戳穿了心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们好心当成驴肝肺!谁稀罕看你们脸色!鹏飞,我们走,这破饭不吃了!”
“够了!”陆江河沉声开口,同时伸手,紧紧握住了沈文静的手。
他能感觉到她手心传来的微微颤抖,那是极力压抑的怒火。
他转向沈文静,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冷静。
“文静,算了。”陆江河说,“一件衣服而已,我去处理一下就好。今天是好日子,别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大家的心情。大舅他们还在呢。”
他知道沈文静的委屈,也明白王鹏飞和胡珊珊的用心,但眼下,如果沈珉坤和胡娟都对自己的亲戚采取包容态度,他这个做女婿的,实在没必要把场面弄得更僵,让长辈们难堪。
包厢内的气氛已经降至冰点,长辈们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看。
胡安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正要发作,一旁的陆建强已经扬声对外喊了一句:“服务员!服务员!”
很快,包厢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服务人员。令人略感意外的是,这位服务生竟是个年轻的白人小伙,金发碧眼,穿着整齐的酒店制服,显得十分干练。
这家酒店在江州市本就属于顶级序列,不仅硬件设施奢华,在服务上也力求与国际接轨。
此时的国内的餐饮业,正处在高速发展的快车道上,许多高端服务业为了彰显其国际化水准与服务理念的领先性,开始尝试聘用外籍员工。
在这样的大型酒店里,出现外籍服务生,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服务日益增多的外籍客人,另一方面,也是一种品位与实力的象征,更能吸引追求高品质体验的本土高端消费群体。
这既是酒店提升品牌形象的策略,也是那个年代城市逐步走向国际化的一个细微注脚。
那年轻的白人服务生一进门,包厢内瞬间安静了些许,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在座的基本上都在江州本地生活,虽说这是顶级酒店,但在一场家宴中,突然出现一位异国面孔的服务人员来处理这种“家务事”,气氛总显得有那么一丝微妙和不自在。
只听那服务生开口,一串流利的音节倾泻而出:“艾斯古则-莫啊,伊利亚-迪欧-安-普罗布莱姆-伊西?”
陆江河微微皱眉,他能听出这不是英语,音调婉转,倒像是电视里那些欧洲电影的配音,或许是法语,也可能是德语。
不等旁人反应,胡珊珊已经扬起了下巴,同样用外语应答:“哦,瑟-内-瑞安。朱斯特-安-珀蒂-阿克西顿-阿维克-杜-万-鲁日。瑟-蒙休-艾-安-珀-马拉德瓦。”
她说得流畅自然,让在场不少人都觉得有些意外。
那服务生听后点了点头,又低声与胡珊珊交谈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