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寿山的主导下,中书省的声音却越发的强势。
一方面要求河南行省的税赋必须如数上缴朝廷,另一方而开始派兵屡屡越过黄河,袭扰南岸。
甘麻剌显示出难得的强硬姿态,陈兵南岸,予以坚决的阻击。甚至偶尔也有兵马越过北岸反攻朝廷军队。
战火,在黄河沿岸星星燃起。
而此时的皇帝海山,却因为数年的徒劳无功,而开始沉迷于酒色,不能自拔。
江南求战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以不同的姿势,扑向窝居于杭州的甄鑫,让他不胜其烦。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所有的古人,对于一统天下,似乎都有一个无法割舍的执念。尤其是在己方拥有绝对优势的时候,这样的执念便更加的难以熄灭。
甄鑫可以理解这种执念,也无意于压制这样的希望,却无法接受一定要通过战争来解决统一问题的手段。
再大优势,战争都会将无数人卷入进去,肆意绞杀。
何苦呢,都是同胞!
当你真正拥有了经济、民生、人口、制度等各方面的优势之时,根本就无需通过战场上的厮杀,便能让对方降服。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战争的最高境界!
但是,即便以甄鑫如今的威望,却依然阻止不了喷薄欲发的求战情绪。
他可以轻松地让江南民众为他去死,却无法让他们不为他而死。
十一月的杭州城。
自北往南,半条的御街之上,已经连续摆了十天的流水席。
花甲老丈日赐一席,青壮者限领辰光。无论士庶贵贱,都可凭象牙筹入座,享受近乎无穷尽的佳肴。
全部免费!
来自天南地北,无数的贺礼,都被折现成流水席上的一道道菜肴。
有西域的驼峰炙,有草原的烤全羊,有辽东的冰参羹,有岭南的椰酷盏。一字摆开的铜炉火锅旁,更是铺满了各色的肉食菜蔬。
每百步便搭彩楼一座,有北杂剧,有南戏文,有吴侬软语轻唱,也有胡女飞旋如画。
城外已经绽放了十个夜晚的烟花,更是将冬日的杭州,染成了金色的海洋。
不过,喧闹被牢牢地控制在御街的北部。
以后宅市街甄宅为中心,方圆五里之内,一片寂然。
虽然谈不上鸦雀无声,但是路过的行人,总是不自禁地放慢脚步,怕吵到宅院之中,刚刚满月的那位公子爷。
这是甄家的第四个孩子,而且,是个男孩!
不仅意味着江南有了未来,也意味着这个天下,除了中书省直辖区域的小块地方之外,西至西域东及高丽,包括吐蕃青藏之地在内,都有了“太子爷”。
天下,可以去争一争了。哪怕甄公子为此而战死沙场,所有人都不会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