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云衢一笑道:“游击大人您出身草莽,这辽东的商贾士绅和财主们有没有钱您可是要比学生清楚啊。”
张祝闻言老脸一红,道:“我说邢先生,咱们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行?我老张是进过绺子当过土匪。但咱不是混蛋。对名声好的、善待佃户长工的富商和财主咱一根毫毛都不动。实在迫不得已动手的,咱也是不打不骂以礼相待,写了借条等日后宽裕了再还回去。”
“再说咱劫了东西也不是独吞,没少给周边的穷苦百姓分发。所以用咱们参将大人的话说,我这是水泊梁山的好汉行为,叫‘替天行道,劫、劫什么贫’?”
“劫富济贫。”
“对,就是劫富济贫!”
张祝一拍大腿道:“咱老张劫富济贫可不是看谁钱多,而是看这个人的名声怎么样。如果是欺压百姓吃人饭不干人事儿的家伙,老子一年绑他个十回八回的票儿都算少的。所以,咱是真不清楚这帮商贾和财主们有多少钱。”
邢云衢又是一笑道:“游击大人,咱们辽东土地开发程度比不上关里各地,所产粮食也有限。但是物产丰富啊。就说咱们辽东特产的人参、鹿茸、貂皮这三样,拿到关里去那样不能卖大价钱?其它的什么东珠、锦缎和山货等等也都是抢手货。你说辽东的商贾和财主们能没钱吗?”
张祝摸了摸下巴道:“可是咱们这边要去关里可挺远啊,这来回没个一年半载的都回不来。”
邢云衢道:“所以啊,物以稀为贵。再加上路途遥远,咱们辽东的东西在关内自然就值钱。泰昌号的孙家为何不去关里的京师而是偏在这辽东守着,就是这个道理。即便朝廷一直对辽东课以重税,但辽东除了缺粮食其它什么都不缺。要是解决粮食问题,辽东不说富甲天下。至少比关里的一些布政使司强多了!”
张祝沉默了一会儿,道:“所以咱们参将大人对叆阳未来几年的计划都是基于这个原因?”
“那是自然。我这么说都算谦虚的。有时间你让参将给你好好讲讲辽东的未来。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邢云衢点头道:“自古以来,天下具有帝王之气的地方屈指可数。辽东便是其中之一。如果说‘得中原者得天下’,那么‘得辽东者则可称霸天下’。若是这几年参将大人能把红薯、土豆、玉米这些外来的农作物培育好,打出可以翻几番、十几番的粮食来。你想想那是什么样的情景!”
张祝道:“怪不得参将兄弟时常说辽东自古就是中华锁匙,汉夷杂居福祸相依。辽东稳则国稳,辽东乱则国乱。我等武人生逢建州女真作乱之时,肩负后世三百年的国运和族运。若不能有所作为,必要被后人唾骂。看来还是参将兄弟有学问啊,够咱老张学八辈子的了。。。。。。。”
邢云衢也是感慨道:“参将大人让咱们陪着这些商贾士绅、地主大户们吃喝玩乐,可不仅仅是表面上这样简单。他这是要把这些人拧成一股绳儿,统一形成为我所用的力量。由此再看他的其他布置,皆是如此。参将大人所谋甚远啊,非常人相比。而我们就是要辅佐他达成目标。”
张祝一摸下巴上的络腮胡子,道:“那是那是。要是没有我这参将兄弟,咱老张和弟兄们早就死在富察河畔了。上次咱们俩儿在他那吃饭,他说了很多。咱老张这才知道皇帝封咱们这些人的官儿,里面还有那么多道道。不过不管我那参将兄弟干啥,咱绝对是光着膀子上阵支持他!”
邢云衢被张祝的话逗得止不住笑:“大人,那个不叫光着膀子上阵,是叫‘赤膊上阵’。意思是不加掩饰或毫无准备的参与某事。”
张祝闻言尬笑两声,摆手道:“意思都差不多。不必在意、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