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外了啊,大老爷。”说话间,王言摆了摆手,对身边的小吏吩咐,“去请王用汲过来,告诉他海瑞来了。”
小吏很是干脆的应声走人,没问王用汲到底是哪一号,到底在哪里能找到。想要找个人,哪里是那么难的事情,出去打听打听也就找到了。
“大娘,一路过来,还适应吧?”
“劳你挂念,一切都好。”海母笑的慈眉善目。
王言又跟海瑞的媳妇打招呼,随即从兜里摸出几张宝钞:“来,大侄女,这钱拿去花,给自己买点儿好看的首饰,买些好吃食。”
见小丫头看着海瑞,王言笑呵呵的,“不用看他,这钱都光明正大的,随便花。以后多来找王叔,叔带你吃好的。”
海瑞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收下吧。”
小丫头开心的收了钱,转身去看着弟弟了。
王言又把自己身上的玉佩,送给了这个小子。
有着先前跟王言一起搭班子做事的经验,海瑞做事不那么决绝的不留余地,哪怕一样在江西兴国做知县搅的大户不宁,但却没有爆发太激烈的冲突。
另一方面,当然是王言的存在。知道王言的,都知道海瑞,知道海瑞的,当然也知道王言。改稻为桑的倒严风波,可以说就是王言、海瑞开的枪。
王言的惊天壮举就不用多说了,淳安的大户基本被消灭了,在严世蕃还牛逼的时候,就敢动手抽人家的嘴巴,就敢骂严嵩老狗。
就任大兴知县以后做的那些事情更不用说了,逮着旁人的把柄就往死里干,先拿徐阶的二儿子开刀,后来的种种事情,包括一人面对二十余甲士围杀,简直牛逼上天了。
那边的大户们知道王言这边牛逼上天,在针对海瑞的时候,就不敢做的太过火,否则引出了王言他们死的更惨。他们总也不会认为,京城的权贵们没有他们这些地方的大户厉害,不会认为王言不会给海瑞报仇,不会认为王言搞不死他们……
所以现在海瑞就实现了儿女双全。
王言同海瑞坐下,又是弄着红泥小火炉喝着罐罐茶。
“以后你们就在我这宅子住吧。”
“住不起。”
“我正经花银子租的,一年一两。”王言说道,“你踏实的住着就行,一两银子能有什么问题?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找麻烦。前任县丞马得福都调走了,租的宅子还在呢。新来的县丞、主簿之流全都有宅子,不过他们只能是在任的时候住。
不说当官的,就是下边办事儿的不入流的官吏,去年过年都分了不少的银子。表现最好,给百姓解决问题,百姓交口称赞的人,我真送了他一套宅子,今年开春结的婚,现在媳妇在收容所做饭呢。”
眼见海瑞瞪眼就要开喷,王言连连摆手,“我捞银子我承认,但下边那些人多数手脚还是干净的。确实有一些外财,但也没有谁敢做的过了。主要靠的还是衙门的俸禄。我是光明正大的从公账给他们分钱,我让所有人都多赚钱,有什么错?
他们都过上好日子了,我这个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人,要是过的都不好,那还像话吗?人心不是一天乱的,道德不是一天败坏的。
百姓们知道我过的清贫反而心有不安,知道我吃香的喝辣的,看我在县衙门口摆着桌子大吃大喝,他们反而就高兴,敢大着胆子近前来让我看病,祝我长命百岁。问题的根子在哪?别说在陛下。跟陛下有什么关系?天下那么大,人口那么多,陛下能管得过来?
就是当官的这些人读歪了书,满嘴仁义道德、为国为民,真让他们当上官了,就说一套做一套。我跟你实话说,现在淳安那边的肉铺都够我吃喝不愁了,我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只是我不拿,别人怎么好拿?光明正大的拿,总比偷偷摸摸办恶事儿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