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头更疼了,气到手指都发颤:“杨大眼,何在?”
“杨将军不在宫中,陛下有事,可吩咐臣。”赵芷进殿。
皇帝这个时候最不愿见的,就是赵芷。
赵芷让他很不安!
她在回京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掌握禁军,使中领军王仲兴和直阁将军杨大眼能调派的兵卒越来越少。现在一想,他有两天没见元苌和元寿兴了,应是被赵芷拦到了殿外。
皇帝:“你能解朕忧?”
赵芷:“臣听陛下吩咐。”
“太师在扬州,朕寝食难安,何解?”元恪直视的眼里根本不掩饰杀意,如此困境,掩饰也没用。
然而心里有准备了一回事,见赵芷冷冷看着他,第一次没领命,不言语,他心里还是再一沉。
是夜,皇帝心神恍惚,梦回他让薛直孝去查木牍添字的时候,梦里,薛直孝回复任务:“查清楚了,在木牍上写字的,不是女官张文芝,而是那三天在平城宫抄书的尉窈。”
醒过来后,皇帝久坐失神。
五月初十。
宫中禁卫变动,禁军统领赵芷和司徒元羽调开勋贵武官,护送着从扬州日夜兼程回京的元勰进宫。
式乾殿御榻前只有两名近侍伺候,侯刚和杨范,他们把卧病的皇帝扶到书案前坐下。
“六叔,终是你忍不住,来夺朕的位子了?”
元勰坐到对面,说道:“你幼时患了一种怪疾,治了许多年才治好。你怪先帝忽视你,让你的病拖了那么多年,你却没想过,要不是先帝让王显专心给你治病,你怎能痊愈?你那时年纪小,不懂宫里生存之道,可王显懂,他却由着你揣测,助长你的恨意。你说,他该不该杀?”
元恪的笑从喉咙里涌到嘴边,面容在殿内很少的烛火映照下,颇显阴森。
“王显是有错,可也只有他能医朕的旧疾,所以六叔杀他,究竟是为朕着想,还是想要朕的命?”
元勰:“孝文帝对我来说,既是兄长,又是父亲,我早晚要去见他的,若杀你,将来哪有颜面和他再诉兄弟情谊。”
他眼中闪烁泪光,元恪也眼眶通红。
元恪立即咬牙,把心伤憋回去。
元勰则起身,告知:“我回来,是让你知道,我若有夺位之心,你根本不是对手。”
他才走出内室,就听到元恪推案砸器物的动静,然后是嚷声:“尉窈呢?这个叛臣,不敢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