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推着孩子,左右看看,“珊姨,这地方真清净,不过,不是说您老家在盐官么?怎么搬这儿来了?”
万俟珊走在前面,闻言回头笑了,“是在盐官。不过你姥爷嫌弃那边现在开发得太厉害,游客多,吵嚷得很。正好我有个远房亲戚在这渟溪有处老宅空着,我们就商量着搬过来了。”
“这里清静,也没什么人打扰,你姥爷能安心写东西。”
跟着万俟珊穿行在纵横交错、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弄堂里,脚下是光滑的青石板,两侧是斑驳的高墙,头顶是一线天光,偶尔路过一扇半掩的木门,能瞥见里面狭小天井里栽种的花草。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柴火气息。
绕过一座小巧的石拱桥沿着河岸又走了一小段,在一处黑漆木皮的宅门前停步。
门庭并不阔气,甚至有些低矮,门楣上方的砖雕却极为精美,依稀可辨是“福禄寿”三星的图案,边角处带着风化剥落的痕迹。
而门边,曾昭仪正双手插在一件中式棉袄的衣兜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越过众人,率先落在小推车里的两个孩子身上,脸上的笑意瞬间加深,眼角漾开深深的纹路。
李乐和大小姐赶忙上前问候。
“姥爷好。”
“姥爷,您老怎么还亲自出门来迎了?”
曾昭仪白了李乐一眼,“我是来迎我孙媳妇和曾孙的,跟你没关系。”
说着,便弯下腰,伸手轻轻摸了摸李笙和李椽睡得红扑扑、温热的小脸蛋,眼中满是慈爱和欢喜。
万俟珊在一旁笑道,“好了好了,别都堵在门口喝风了,赶紧进家去,一早路上累了吧?进屋喝口热茶。”
黑漆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露出一方静谧雅致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