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3亿刀,虽然肉痛,但总算避免了最坏的情况。会长然没多说,但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
“加上近公司里几件诉讼案子也不顺心,内外压力都大。还有,今年财报难看已经是定局,他老人家这段时间脾气比往年都急些。”
“嗯,”李乐点点头,“算是破财消灾吧。和丑国人做生意,尤其涉及到他们认定的核心产业竞争,交保护费是难免的一课。这个结果,从止损的角度看,可以接受了。”
金炳烈叹了口气:“结果是这么个结果。不过,阿爸对大哥处理这事的方式,似乎不太满意。”
“觉得他太过。。。。妥协了。加上最近集团旗下几家子公司还有几桩棘手的诉讼,内外麻烦事一堆,今年整体利润大幅下滑已成定局。阿爸最近心情不太好,气压一直很低。要不是大姐带着笙儿、椽儿回来,家里气氛估计更压抑。”
他说着,目光望向远处庭院里嶙峋的假山石,声音里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李乐听得出,这抱怨里,有对岳父威严的敬畏,有对连襟处境的微妙观察,或许还有一丝自身处境引发的感慨。
李乐默默听着,问道,“你呢?最近忙什么?”
“我?”金炳烈自嘲地笑了笑,吸了口烟,“我能干什么?还不是老样子。每天按部就班,处理好自己那一摊子事。”
“集团的核心业务有会长和专业人士把控,其他。。。。。也就这样了。”他语气平淡,却隐约透出一种被固定轨道束缚着、难以施展拳脚的无力感,“有时候想想,倒是真羡慕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天高海阔。”
他的话语里透着一种淡淡的、却又无处不在的倦怠和无力感,那是一个身居高位却又似乎始终游离在核心权力圈外的赘婿,在年复一年的谨小慎微中酝酿出的郁郁之情。
李乐心里暗笑,这位二姐夫,身为三松集团的女婿,身居高位,锦衣玉食,外人看来风光无限,但在这种家族巨舰里,位置尴尬。
上有强势的岳父和作为继承人的大舅哥,下有虎视眈眈的各方人马,想要有所作为确实不易,更多的或许是维持和守成。
这种“郁郁不得志”,多半是闲出来的富贵病。不过李乐面上不显,只是附和道:“各有各的难处吧。自由也是有代价的。”
金炳烈似乎也觉得话说得有些多了,转而压低了些声音,“刚,大哥和大嫂进来的时候,你瞧出点什么没?”
李乐心知他指的是那场未散的冷战,却不想卷入这种夫妻是非,只打了个哈哈,“有吗?我没太注意。光顾着看孩子了。怎么,他俩拌嘴了?两口子吵架不正常?”
“走吧,外面怪冷的。一会儿应该吃饭了吧?”说完,转身往大宅走去。
金炳烈看着李乐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摇摇头,跟了上去。
温暖的客厅里,孩子们又恢复了嬉闹,只是声音小了些。
李载容和林仕玲也坐在了沙发上,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空位,各自捧着茶杯,目光没有什么交流。
新年的氛围,就在这看似和谐、实则暗流微涌的暖意中,缓缓流淌着。
窗外,汉城的夜色慢慢笼罩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