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憋屈啊,好不容易把司礼监攥在手里,皇帝重启通政司,亲自批阅奏章,又建什么军机处,鬼知道会不会变成和内阁一样的怪物?
胡濙瞥了他一眼,你能看到的,本官看不到?
军机处发展起来,最多和内阁、司礼监三权分立,但那又如何,它需要发展起来啊,只要内阁压着,军机处永远也发展不起来,不过皇帝手里的玩物罢了,何须因为这点小事而惹得皇帝不快?
君臣总要在大明这口锅里吃饭的,吵吵闹闹过去也就罢了,何必砸锅呢?砸了锅,从龙之臣又如何?于谦的例子还不发人深省吗?
陈循这人就这样,做事太绝,不会变通,私心太重,过于想当然,胡濙讨厌他。
朱祁钰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他乐得立温柔人设,让文官狗咬狗,他则苟着,玮琐发育。
“如今边关不靖,李秉仍巡抚宣府,暂时不要回京了,内阁再举荐一个文臣,接管团营。”
朱祁钰借机插手吏政。
胡濙干脆顺应皇帝的心意,答应下来。
这是他明哲保身之道,他不想当于谦,也不想当陈循。
“如今宣府压力巨大,就算击退瓦剌,宣府恐怕也被打成了废墟,年富也不必回京了,去怀来做巡抚,帮着李秉整顿宣府民政。”朱祁钰淡淡道。
“臣领旨!”胡濙又答应了。
朱祁钰心花怒放,这才有点当皇帝的感觉嘛。
他给何文渊使个眼色。
“臣有本要奏!”何文渊站了出来。
“讲!”
“启禀陛下,臣收到奏报,此大不敬之事,臣不敢说出口,请圣目阅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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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章呈上来,朱祁钰皱起眉头:“当真?”
“臣不敢欺瞒圣上!”
啪!
朱祁钰走下丹陛,又把奏章砸在陈循的脸上:“首辅!朕的东西,是臣民佩戴的吗?你要干什么?谋逆吗!”
“啊?”陈循一颗心沉入谷底。
捡起奏章一看,眼前发黑。
何文渊奏报,陈循的儿子陈英,狎寄时送给寄女一枚白玉戒指,那是御用之物,经过查验,那枚戒指是皇帝贴身之物,随里库一起被盗。
噗通!
陈循软软倒在地上,哀嚎道:“冤枉的!一定是冤枉的陛下!臣子不敢逾越啊,他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么会沉迷烟花之地呢?据臣所知,臣子尚在家中读书,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完了!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啊,皇帝会用他对付王文的手段,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