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少扬按捺不住,伸手去推富泱,“总不会是看好我以后会变成化神修士吧?”
“咳咳咳咳咳咳……”
富泱笔头差点飞出去,呛个半死——这人怎么这么敢想啊?
申少扬悻悻地嚷嚷,“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至于吗?”
富泱收了笔在手中转一圈,呵呵一笑,“说不定公孙罗真是那么想的呢?”
……这人没意思!
申少扬放弃从富泱嘴里套出答案,转而看向戚枫和祝灵犀,“虽然道心镜对你们上清宗来说很重要,但咱们现在都知道,道心镜是有问题的——你们说公孙罗知不知道啊?”
听说“鸾谷有知梦斋的线人”这个消息后,祝灵犀便闷声不吭起来,坐上船后,一句话也不曾说过,这时被申少扬盯了半晌,这才抿着唇抬眸,伸手把桌上那面道心镜拿了过来,微微偏转,对向她自己——
“你干嘛?”
一声暴喝。
祝灵犀手里的道心镜一抖。
申少扬一个飞扑,越过桌面,“砰”地一声把祝灵犀手里的道心镜扣在桌上,“你不怕走火入魔啊你?”
祝灵犀握着道心镜的手被他摁在桌面上,嘴唇紧紧抿起,露出一个极力忍耐的神情,“就算误入歧途,也不在一次一时,我们上清宗弟子人人对镜,难道个个都走火入魔?我也常常对镜,难道我也走火入魔了?”
她神色严肃板正,指着镜面,“你看。”
原先清光如水的镜面上,不知何出惹来一片灰蒙蒙的尘埃,并不厚,仿佛随手能拂去。
“这就是我的道心。”
祝灵犀认真地说,“虽然道心镜的来历有待排查,但能被上清宗传承多年,道心镜的意义很重大,是修士观想内心的重要途径,不啻为天才之作——这世上直指神通的宝物成千上万,直指道心的宝物可还能找出第二个?”
申少扬一手撑着桌面,大半个身子倾过来,盯着道心镜上的浮灰看了半晌,吃惊极了,“祝灵犀,你道心蒙尘了啊?”
祝灵犀将道心镜推回桌子中央。
“我未得道,道心蒙尘又有什么奇怪的?”
她语气淡淡的,“修行中,小到见花见月、大到生老病死,万事都有可能令道心蒙尘,所以才要修持道心,时时勤拂拭。”
申少扬听得半懂不懂。
“那你这次是为什么道心蒙尘了?”
他依旧撑在桌子上,充满探究地盯着祝灵犀,很认真地问,“我们一起帮你擦干净啊。”
祝灵犀一时语塞。
“要是能由别人帮忙,还算什么道心?”
她板着脸问,“你不要说了。”
总不能让她直接回答,她是因为宗门远远不如经义和想象那般清正,因此而生了妄念吧?家丑不可外扬,让祝灵犀把上清宗的缺点说得明明白白,她做不到。
申少扬挠头,“可你说明白一点,也没有坏处啊?”
祝灵犀抿着唇,不吭声地瞪他。
申少扬茫然回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