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人世间,没有一板一眼的事,都需要地方官员活学活用,可官员们怎么会管老百姓死活呢,他们只会盯着上面官员的屁股看。
只要他们不被抓,不被治罪,就够了。
所以,只要发生灾害,他们就完全按照规章办,明明能救人,但可能会违背大明律,他们绝对不会救的。
只要和大明律条文里写的不一样的东西,那就视而不见,保住官帽子比什么都重要。
这里面还有一层好处。
像这种地震灾害,越大越有利,四面八方的支援队来支援,地方是要供饭的管住宿的,这笔账是要报上去,中枢掏的,那么该怎么报学问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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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点,就是捐款。
这两年都是捐物资了,捐款都捐伤心了。
灾难之后,朝廷要拨一笔款项重建,这里面水就更深了,怎么把灾害报得大,还让地方官员无罪,最好还能得到上面的表彰,这学问就大了去了。
反正,这场灾难,就是一场饕餮盛宴。
曾铣太了解地方这些烂事了。
可当权者朱厚煐并不知道,他心里是装着百姓的,这样的人做皇帝是很好的,可恰恰也容易被蒙蔽,他不懂这里面的深层逻辑,也不懂下面当官人的心思。
所以,曾铣对他没什么好说的。
“好,你不说话!”
“胜湖之事,最多算你督查不利!”
“平壤有一座楼房坍塌,你该如何解释?”
朱厚煐生气。
这就是地方,不敢让中枢官员看的地方。
“千岁,平壤那座房子已经有47年了,当时混凝土技术并不成熟,所以遇到强烈余震后,就坍塌了。”
“只有一死一伤,并不是特大事故。”
“平壤有关部门,已经及时解决了问题,将受灾百姓妥善安置,对于伤亡之士,也给予安置和补偿。”
朱厚煐在这里就补偿。
如果没人在,也补偿,但款子什么时候到,那就不好说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
朱厚煐气得不想说话。
他感受到,自己调查得一片祥和时,就皆大欢喜,哪里都让看,可如果发现了丁点阴暗面,就会遭到难以想象的阻力,什么都看不到。
假巡视时他是千岁,真巡视时他就是灾星了。
朱厚煐心里生出一股无奈感。
直到下午,刘大夏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