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那我呢?”
跟着一起磕头的齐大柱很茫然。
还不等王言说话,边上的朱七就说道:“他就跟着我吧,王兄弟,你也知道大柱是个有天资的,猿臂蜂腰,正是我们这一伙的好材料。”
王言对齐大柱扬了扬头:“你什么想法?”
“我就想跟着三老爷!”
“那就跟七爷混吧,你好好干,也混出个模样来,你也是光宗耀祖,你们家也都能过上好日子了。而且你做了锦衣卫,今后也能帮着我栽赃……啊呸,帮着我纠察奸贼,不使奸贼乱我大明江山社稷,不伤陛下圣心啊。”
吕芳好笑的摇头,也没拿栽赃陷害当回事儿,开玩笑,这是当官儿的基本技能,这活要是都不行,还当什么官?搞的什么斗争?又怎么才能上位?
“行,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吕芳说道,“三日之后,你去吏部报道,自然有人引你赴任。这几日,你便先住在这里,待到上任以后住在县衙便是。若是不愿,再找牙行赁一住处。”
王言连连摇头:“待到赴任以后再看吧,总不好自己花钱的……”
“我倒还真盼着你不花钱。”吕芳背着手,走到一边去,看着罐罐茶,“这个是陕西、甘肃那边的吧?”
“公公见多识广,正是如此。我也是听了行商说起,觉察此茶精妙雅致,那以后便都如此喝茶了。小臣又懂几分医道,冬日里弄着茶喝一些补气益血的,夏日里喝一些清热解毒的,春秋喝一些免得风寒的。
里面还能加一些糖、果干之类,甜滋滋,美的很。闲时饿了,不好生火,弄着干粮就着茶水也能糊弄个饱腹。”
吕芳问道:“你的方子是因人而异……”
“都能用,哪怕是不适合,从早喝到晚最严重也无非就是腹泻、上火而已,转天便就好了。似公公这般,只要少放糖和果干,仅少放些调个味,便如同整日里喝茶一般,没甚大事,随便喝就是。小臣这就把四时所用的方子写下来,公公回去甜个嘴也是好的。”
吕芳满意王言的灵醒,知道王言说的不是他,而是万岁爷,可说的也是他,因为王言说让他甜个嘴是真的。
最主要的还是王言没有傻了吧唧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解万岁爷的身体状况,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王言为什么知道陛下的身体的状况?因为给看病了。
为什么给看病?
因为有病!
陛下身体出现了问题!
这种风声要是传出去,一定会掀起又一次的政治风波。毕竟自从嘉靖的二儿子立了太子就暴死以后,储君之位空悬至今。
别看裕王那边有着徐阶等人,但实际上也不安稳。因为嘉靖还有一个儿子,是老四朱载圳,受封景王。严嵩、严世蕃父子,就有扶持景王的意思……
当即,王言便弄了笔墨纸砚清清楚楚的写了一堆的方子,吕芳则是带着收获回去了宫里。他决定自己先喝一段时间再说。
虽然现在王言已经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但涉及到万岁爷,吕芳总是很谨慎……
“三老爷,陛下对您老真是太好了,以后也是大老爷了,还是京城的大老爷。”齐大柱比王言都高兴,口无遮拦起来。
王言一巴掌呼到他的后脑勺上:“说的什么胡话?京城的大老爷?那是我能当的吗?大柱啊,你这嘴得管住喽,以后也是锦衣卫了,就要谨言慎行,看人家怎么说怎么做。否则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人,或是露了机密,那是要掉脑袋的。搞不好还会牵连到我的身上。
咱们两个是一起来的京城,那咱们俩就是一体的,找你的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在你这找到了错漏,放大了就能打到我的身上。七爷,你得多教教大柱。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可不懂得这么多的弯弯绕。”
朱七摇了摇头:“那你可真是为难我了,实话说,我也不懂那么多的弯弯绕。先前改稻为桑之事,个中情由我至今也是一团浆糊。我在这北镇抚司立足,靠的就是两样。一是忠君,二是练好本事。
凡事听主子万岁爷的差遣,那就错不了。把本事练好,就能做好万岁爷交代的差事,让万岁爷满意。做到了这两样,咱们下边的这些鹰犬走狗,才能活得滋润。万不可胳膊肘向外拐,好像先前清理出来的一批人,收外人的钱,坏自己人的事,那就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正好,还有不少人没处理呢,明天你就跟我走吧,我带你涨涨见识,练练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