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巨济冷哼一声道:“他们都只会看笑话,哪里会来管!”
张李氏把眼一翻,嚷嚷道:“咋的,瞧我家好欺负?你也是的,平日里只知道躲着事儿,现如今连门子都欺负上来了。你能忍,奴家不能,奴家豁出脸来,这便去找学正讨个说法!”
说着,张李氏便向门外抢去。
“你疯了么?那门子可是李知孝府上之人!”
张巨济一把拽住了自家老妻的胳膊。
“现在只要是跟胡言沾了边的人,史弥远一党都不会放过。胡言的外甥文安郡夫人有陛下为依靠,面对史党都要避让,何况我只是太学一个小小的直学。”
张李氏听了,一脸怨恨地说道:“胡言这厮果真是害人,他自己去了楚州,却把我一家害苦了!”
张巨济摇了摇头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他可不得了了,占着整个山东和河北,手上握着差多半个天下呢!”
“啊,这坊间的传言难道是真的?”张李氏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的官人。
张巨济重重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消息出自文安郡夫人之口,一个月前胡言就发来了战报,只是被史弥远压着,不让宣之于众。今天文安郡夫人来太学赏桂,特意寻我答话,想让我走一趟北边。”
“为何要你走北边?”张李氏不解地问道。
张巨济露出一丝苦笑道:“陛下有意立她为后,可史党阻挠,太后也不同意,非要立临海谢家女。于是她想托我去寻胡言,为她说项。”
张李氏一摇头道:“这可答应不得。我家本就因胡言受到打压,若再与他联系,保不齐命都难保。再说了,胡言他现在位高权重,你在他面前能不能说上话还不一定呢!”
叹息一声,张巨济迷茫地说道:“这话虽然出自文安郡夫人之口,可也必定是陛下的意思,我又如何能拒?”
接着又说道:“太学里已经传言要把我外放到化州,那边是荒蛮之地,到了那里,我这条老命还能不能保住都难说。倒不如为文安郡夫人办成这件事,兴许还能化解外放之危!”
张李氏听了默然不语,好半晌才叹口气道:“既如此,你便走一趟好了。把儿子也带上,一来是让他长些见识,二来这一路上有他照料你,奴家也放心!”
张李氏要自家官人把儿子带上一起去北边,是她心里还存着别的想法。在临安,张巨济不求“上进”,只想过安稳日子,可到头来还是卷进了是非里面,万一被贬,连带着儿子的前程也没了,倒不如试试胡言那里有没有机会。
张巨济当然明白老妻为何要让自己把儿子带上,便微微一笑说道:“我早考虑到了这一点,等朝廷的委派下来,我便带着文同一起走。”
两天后,朝廷的公文下来,着张巨济代表朝廷前往北地宣诣,擢升胡言为从三品显谟阁直学士,爵开国侯,仍然领河北、山东路宣抚使实职。
张巨济也不耽搁,回去收拾了行囊,便带着儿子张文同赶赴运河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