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田婴稍稍有些意动,却也不曾十分在意,田疆是他通告天下的世子,是他百年之后沐阳郡最合理合法的继承人,没有之一,可这些年来即便田婴有意令他参与朝政,他也多是个聆听者和旁观者,鲜少对任何事情发表看法,“难得你能有些想法,说来便是。”
田疆点头,然后开口反问道,“孩儿说事之前,还有几问想先问父亲大人。”
田婴摆摆手道,“你我父子之间,想问什么便问。”
“是,”田疆稍稍酝酿,才又道,“按照父亲方才殿上所言,东海郡驰援河城,以至于河城大捷,成了此番第一座抵挡下北夷攻势的大城,那么得了我沐阳郡和渭北郡驰援的山南郡,可能抵挡得下北夷接下来的攻势?!”
田婴略一沉吟,带着些提点般的口吻道,“我儿须知,对于北夷而言,攻下苍山郡五座大城,尤其是首府山城,逼得太守姚古自焚而亡,便算是已经攻灭了苍山郡,区区一座河城,不过边缘之地,既然它又得了东海郡和常州山上宗门全力支援,那么对于北夷来说,拼着巨量的死伤只为将之拿下,是极不合算的买卖,但山南郡,尤其是首府济城,则不同,那是北夷此番南下的必得之地,只看三路大军本以直指济城的中路大军为最,便可见一斑,是以为父看来。。。。。。难!”
田疆点头赞同道,“听闻父亲大人一言,孩儿如醍醐灌顶,许多事一瞬间就想得明白了。”
田婴微微一笑,摆手道,“为父需要教你的东西,还很多。”
“孩儿明白!”田疆认真道,“不过因此,孩儿便有了第二问,若是济城被破,则山南郡的平城、宁州城以及卫城,便如同今日之河城一般,皆是山南郡被攻灭之后的边缘之地,父亲大人以为这三座大城之中,哪一座能如河城一般,抵挡得住北夷接下来的攻势?!”
田婴这一次思索的时间很长,眉宇之间也有了十分郑重之色,“平城,与北夷西线盘踞的代州城隔河相望,北夷大军若是攻下济城,平城便是其东西勾连的阻碍,成为必克之地,渭北郡那个老家伙可不是傻子,不会在平城下太多本钱,是以。。。。。。恐怕守不住!”
“宁州城乃是常州北部进入京州的必经之地,大鼎皇室必不会坐视其落入北夷之手,且宁州城背靠京东郡,恐怕此时,已有黑手自京州探入其中,同时在这座大城里,渭北郡也是下了血本的,再加上我听说姚古长子姚元礼亦率军往宁州城去了,如今这座大城,多方势力交汇,牵一发而动全身,北夷未必就肯以攻灭济城之后的残军,去捅这个马蜂窝,”他看向田疆,心中一动,道,“剩下的就是我沐阳郡全力驰援的。。。。。。卫城!”
田疆到了此时才终于再度开口,点头道,“孩儿方才与城内的几位将军谈及此事,方知河城之战能够得胜,有一人功不可没,便是自西南汉州万里驰援而来的离郡太守,洛川,父亲大人可知真伪?”
田婴缓缓点头,“此事不假,那洛川携一支天下志士入驻河城,又以联军主帅之职统合各方势力,最终用计,逼得北夷无功而返,确实可谓功不可没。”
田疆问道,“可这洛川身为离郡太守,不远万里驰援常州,又死守下了那座河城,也不过是给东海郡做了嫁衣,父亲大人,孩儿不解,此人到底图个什么?”
田婴这一次有些被难住了,思索片刻也是摇头,“若说是为天下名声,他做的着实太多了些,可若说真就全是为了百姓,为父又难以相信,大概。。。。。。是和东海郡做了什么交易吧。”
田疆闻言身躯一震,肥肉颤动之间忽的道,“父亲大人,那东海郡可以为了河城与离郡太守做交易,我沐阳郡为何就不可以?”
他以膝盖为足向前行了两步,拱手道,“父亲大人,孩儿此番入宫想要与父亲大人说明的,乃是孩儿在中京城时,曾与这离郡太守洛川,有旧!!”
田婴闻言,便是身形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