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人指点完她后,便带着她硬塞的银子离开云游四方去了。
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把箬箬当成过自己的女儿,反而是当成了恶鬼一样对待。巴不得她永远懦弱,永远被欺负,永远见不得人。
而白景的常年不在家也大大方便了她的小动作。至于白箬箬是她的亲生女儿,母女血脉相连?她已经有了大女儿,小女儿被舍弃也不是不行。
更何况又不是她先舍弃的小女儿。而是小女儿生来就是克她的,有错也都是小女儿的错。
她赐予她生命,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明明这些年也没出什么差错,即便白景后来留在京城,也对白箬箬的性格无可奈何,多年养成的一切都无法改变。
她看着白景对白箬箬越来越失望,她自然也越来越不把这个女儿放在眼里,心中安定,只等着回头找个没出息的男人给嫁出去便可以了。
可谁知如今出了岔子,白景也不知怎么鬼迷心窍,这才刚出狱,便对白箬箬这样上心,她可真是阴魂不散。
在她心里,大女儿无论犯下多大的错,也永远比白箬箬来得好。只有白景还对那个见不得人的小女儿抱有一丝期待罢了。
也不知白景什么时候过来接她,等他到了,她一定要好好同他说道说道,让他不能太过偏心。梦儿也是一时糊涂才被四皇子哄骗着偷了虎符,可本心却也还不是为了白家能够更进一步?只可惜最后差了些运气而已。
白夫人想啊想啊,等啊等啊,等到天色开始昏沉才察觉不对。
这时,她再想找人送她回白府就麻烦得很了。毕竟,她这才刚从牢房出来,便是想租借一辆马车也不可能,因为她身无分文。就算是附近能赊银子的店家也不可能将银子借给一身囚装脏兮兮的她。
等她最后迫于无奈忍着浑身的疼痛徒步回到白家时,发现家中所有人都已吃过饭正准备休息了,只有白景还在书房同几位白家能顶事的人议事。看到她怒气冲冲的回来冲进书房也不惊讶,平静的让那些人先离开后才淡定的合上房门。
“白英你回来了。”白景好像早
就料到了这一幕。白夫人娘家姓罗,全名罗白英,只是这名字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唤过了,白景从前也都是称呼她为夫人,如今却变了称呼。
白夫人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因为当年柳如俞极其喜欢这样称呼自己的名字,要么白英,要么英儿,她都是爱这样叫的,所以自打自己嫁入白家就强烈要求白景叫她“夫人”,在对称呼上表现出了女儿家小心思的强烈在意。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白景也是一直按照她当年的要求称呼的,怎么忽然
她还来不及细思,便看到白景从桌面上拿起一封信纸递给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白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这信纸中写的不是什么好事。
可白景的手近在咫尺,她就算是不想接都不行。
她颤抖着手接过,展开来看才发现是一封诀别信。信中言辞恳切,发人肺腑,坚定告别红尘纷纷扰扰,句句中都透露着看破红尘。
如果最后署名不是“罗白英”三个字,或许她会觉得对这人来说出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人看起来像是真看破了红尘。
但问题是这署名她可不会自欺欺人到认为这只是与她相同姓名之人所作,要真是这样,白景也不会如此正式的拿到她面前了。
“不!这不是我写的!”她对着这张纸快要看出一个洞来。
“是啊,这不是你写的,这只是在教你怎么写。如果你觉得累的话,我也可以找擅长模仿笔迹的人替你写。让你自己写不过是看在我们过往的夫妻情分。”当然,也有一个原因是就算是擅长模仿笔迹的人模仿起来也是一些时间的,不如她自己写的利索。
白景没有表现出一丝心软与愧疚。因为他知道她的性子,但凡他有一丝不坚定,她一定会闹起来没完。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做好的决定,他就应该干净利落的去执行。
“为什么?”罗白英不明白,她做将军夫人这么多年,为他生了两个女儿,打理府中上下内务,一个人守在京城,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就算是她一时糊涂,帮助梦儿偷了虎符,可这不也已经过去了吗?新皇登基,已然重新下了定论,从此以后她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