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在他走了之后,乔瑢把韩姬从地上扶起来,听她说了许久关于她和周瑜的往事。
韩姬哭得伤心不仅仅是因为要回舒县而心中惶恐,她更多哭的是周瑜的无情。
她本是被阿父阿母卖入军姬营的,正当她被一群饥渴的臭男人虎视眈眈地盯着,甚至有人忍不住对着衣不蔽体的她动手动脚的时候,是周瑜皱着眉头,将自己的袍子给了她,亲自替她披上。
他长得那样好看,动作又是那般温柔体贴,像是天上的仙人一般,比起那些臭气冲天、灰头土脸甚至藏不住欲望的男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对这样的人芳心暗许实在是太容易的事情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相貌平平的自己居然会被送到这个如仙人一般的男人面前,他还收了自己做姬妾,让自己成了唯一能近身侍奉的女子。
有她在一旁侍奉,周瑜的确没有再收其他的女子入帐子,比起那些一同入军姬营的姊妹,她又是何等幸运。
军中的那些女子哪一个不是这么说的。
即便后来乔瑢回来,周瑜也不再让她近身服侍了,韩姬自知不论是容色还是品行都比不上乔瑢,心里也不敢生出什么埋怨来。
只是一心想着,只要还能在中护军身边侍奉就好。
她哭着同乔玮诉说,只求乔瑢不要赶她走,她定然会安安分分,不会同乔瑢争什么的。
乔瑢听完之后并没有责怪韩姬什么,因为当初的她不也是因为周瑜在她窘迫之时递上的那一块帕子就怦然心动,如飞蛾扑火般生出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韩姬看出了乔瑢的神色里似乎也藏着许多的哀戚,将手放在她的腹部,语气平静,“当初我也是怀着身孕被送回舒县安胎生产的。”
乔瑢也曾这般哀求过周瑜让自己留下,但最终还是被送走了。
昨日的乔瑢、今日的韩姬、或许还有将来的许多女子,都不会有什么不同。
乔瑢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并且也为明白这个道理尝到了许多的痛楚。
“中护军不会改变主意的,如你真的如此心悦于他,待生产完,再回来也不迟。”
韩姬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连乔瑢都会被送走,何况自己,她脸色渐渐灰败下来,“只怕待妾生产完了,中护军身边早有了新人,连妾姓甚名谁都不会记得了。”
乔瑢没有再说话,只是陪着韩姬把饭食用了,让她回去歇下。
再见到周瑜已经是十余日之后了,他抱着乔瑢便不肯撒手,一场场欢愉仿佛是要将眼前的女子揉入骨血才肯罢休。
只是欢愉之后,乔瑢替他洗浴,依旧提出了要送韩姬回舒县的话。
周瑜不明白,当初他不同意她来宛城这么危险的前线而乔瑢非要来。
如今来了也不过月余的功夫,他想留下她在身边,她却又执意要走。
“韩姬腹中是将军的骨肉,自是贵重。
何况循儿还在阿姊那里,妾想念得紧。”
周瑜叹了一口气,乔瑢搬出周循来,他自然只能放人的。
只是食髓知味,周瑜甘心沦陷在乔瑢的温柔乡中,在床榻之间更卖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