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大明需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交换条件,可以在停战之后慢慢再谈。总之只要先停战,争取到缓冲时间,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孟锦风也明白,自己领到的当然不是什么好差事,干好了或许能得到几句夸奖,干不好就要成背锅侠。要是能跟海汉执委会谈下来倒也罢了,要是谈不拢,那日后追究江西失土之责,搞不好自己也得被算上一份。
但眼下见不着执委会,他也只能听从外交部的指点,先去找岳仕宗交接。
然而这位前段时间告病请辞的大使,如今却并未在使馆内。
“什么?进山休养去了?”
孟锦风赶到使馆却扑了个空,而使馆值班人员的答复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在两国交战这种特殊时期,这位前任居然真就不管不顾地丢下了使馆的外交事务,跑到山里养病去了。
就他所知,岳仕宗似乎并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会有这样的表现,看来极有可能是发生了朝廷所不知的某些状况。
但无论如何,孟锦风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跟岳仕宗完成交接,才能去面见执委会。他也顾不得调查真相了,赶紧问明了岳仕宗的去处,又风风火火地出了城,一头扎进了西湖西岸的山林中。
不过他当天出城进山时天色已晚,这一夜只能歇在山间一家客栈里。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孟锦风便启程继续上山,直到中午才到达目的地。
这一间名为上天竺的寺院,虽然名气不如几里外的灵隐寺那么大,但也有数百年历史了。
不过元末的时候这座寺院被毁,元气大伤之后,在大明这二百余年间,一直都是由僧人募化钱财来重建整修寺院,也不复往日的人气了。
孟锦风进到寺中,向知客僧表明来意,倒是没费什么周折,便找到了在此养病的岳仕宗。
据说因为身患重病而无法办公的岳仕宗,此时却在禅房中抄写经书。孟锦风进到房中,看他端坐在书案前,面色红润,下笔有力,全然不像是重病在身的模样,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岳仕宗抄完一段经,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孟锦风,立刻便认出了这位昔日同僚,竟然没有丝毫惊讶的表现,放下手中毛笔,向他点点头招呼道:“孟大人,你来了!”
孟锦风拱手道:“孟某昨日到了杭州,听闻岳大人在山中养病,今日便赶来探望。看岳大人气色尚佳,应当休养得不错吧?”
岳仕宗一边作势请孟锦风落座,一边拿了茶杯给他沏茶,口中应道:“岳某得的是心病,到了这山里,不用处理公务,每日与寺中僧人同吃同住,再抄抄经书,看看山景。没有太多牵挂,这心病自然就缓解了。”
孟锦风听他似乎话中有话,当下也顾不得细细琢磨,便赶紧转换了话题:“岳大人可知,我国与海汉正在江西激战正酣,已有一个月了!如今战况吃紧,朝廷对此十分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