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党跟徐阶的关系有些微妙,虽然徐阶主动向严党靠拢,向严嵩俯首,对严嵩事事顺从,向严世蕃示好,对严世蕃忍气吞声,但是资深严党成员都忘不了徐阶和他老师夏言跟严党斗法的日子,当年夏言可是逼的严嵩下跪自扇耳光
夏言可是死在严阁老手下的,作为夏言的门生,徐阶他真的就心服口服了吗?!他真的就不会翻旧账了吗?徐阶他有没有可能在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呢?!
一旦风云变,徐阶成了内阁首辅,他要是翻旧账,他们严党有一个算一个,谁能跑得了?!
所以,大部分资深严党成员都有这个危机意识,有意无意的针对徐阶。
他们希望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趁着严阁老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找机会将徐阶整倒。
所以,他们才会屡屡给徐阶使绊子。
徐阶反应快,在高耀阴阳怪气的问完后,就第一时间解释道,“非也,非也,我不是为张经叹息,我是为江南百姓而叹息啊,江南一日不平定倭患,江南的百姓就多遭一天罪啊,倭寇烧杀掳掠,百姓苦啊。”
“华亭老家就是江南的,对于江南百姓遭受倭患,感同身受了啊。”
严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家乡父老遭受倭寇烧杀掳掠,徐阁老于心何忍,只叹息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为了家乡父老,徐阁老也该参张经一本,他这个总督是干什么吃的,竟然纵容倭患肆虐江南,害的江南父老乡亲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张经当了近一年的总督,无所作为,倭患一日重逾一日!徐阁老难道还要眼睁睁的家乡父老继续遭受倭寇烧杀掳掠吗?!阁老,于心何忍呢?!”
吏部侍郎高耀对徐阶激将道。
“文华这一本奏疏既上,也就不需要我再奏了。”徐阶语气凿凿的说道。
“徐阁老这话是什么意思?”高耀追问。
“有文华这一本奏疏,张经休矣。”徐阶淡淡的说道。
“这么说,华亭你是赞同文华的弹劾了?”严嵩摆了摆手,示意高耀坐下,看向徐阶问道。
“张经担任总督近一年,迟迟未能平定江南倭患,不战不发兵,没有合理的解释,说不过去。”徐阶没有直接说赞同不赞同赵文华对张经的弹劾,而是换了一个角度,只是说张经没有合理的解释的话,说不过去。
“华亭,张经近一年不出兵剿倭,何也?”严嵩又一次向徐阶问道。
徐阶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不知也。”
“文华说张经在养倭不战,你的意见呢?”严嵩目光灼灼的看着徐阶,等着徐阶的回答。
徐阶知道严嵩想要的回答,严嵩也知道徐阶知道他想要的回答,但是这个回答从徐阶口中说出来才有价值。
“也不无这种可能。”
在严嵩灼灼的目光下,徐阶只好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