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脑袋嗡嗡的,眼看着皇帝这把火又要发到太子身上,他简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
“父皇言重了,儿臣不碍事的。”白子澈拍拍肩上的鞋灰,云淡风轻道,“若父皇没有别的安排,儿臣就先回画院去了。如今没有画院侍诏坐镇,恐有小人兴风作浪。”
“子澈可以回画院,至于三殿下,就在这里跪着吧。”皇帝袖手道,“跪到明白不可这样轻慢兄弟为止。”
——
秋叶山居。
屋子里七零八落地摆着一屉又一屉的药草,楚识夏挽着袖子,扎着裙摆,跟种地的村妇似的在其中穿梭来回。她一会儿抓起这个药草闻闻,一会儿趴到桌子上翻医书,抓耳挠腮的。
程垣推门进来,被这架势打得措手不及,无处下脚,斗鸡似的抬起一条腿,小心翼翼地问:“大小姐这是要弃剑改修医道?”
“是啊,从杀人改救人,是不是功德无量?”楚识夏烦躁地翻过一页书,“我有一张药方子,其中有一味血莲,整个帝都都买不到。我在找能替代的药。”
“那等会儿,属下再去医馆看看。”程垣一拍脑袋,想起了正事,“今天三皇子被罚跪了。”
楚识夏动作一滞,抬手把药扔回盒子里,问:“怎么回事?”
“因为欺负四皇子的时候,正好被陛下撞见了。陛下还责怪太子教导无方,皇后善妒。”程垣心有戚戚,“三皇子被罚跪在宫道上,直到天黑太子才把他背回东宫。”
楚识夏听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皇宫那么大,大到白子澈前十几年可以时时刻刻绕着皇帝走,怎么偏偏这次就被撞到了?就算撞到了,训斥两句就罢了,怎么又扯到皇后善妒上——其中必然有那幅画的原因。
“三皇子罚跪的地方,是陛下下朝的必经之路吧?”
程垣回忆片刻,肯定地点头。
“白子澈,”楚识夏笑了笑,“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