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怀疑,马载在京报上把他本来已经压下的事情捅出来,是得到新皇同意的,如果是这样,那就危险了。
抑买田地这种事情,上不得台面,但哪个勋戚贵族大臣,会完全不利用点手头的权势谋点私利呢。
抑价买下属地这个事,其实褚遂良也有点冤,这事并不是他干的,而是他妻子薛氏所为。
褚遂良妻子薛氏,出身河东名门,平时替褚遂良打理家业,买田置地,甚至拿钱典当借贷这些也都是她在打理。
门下省那个翻译想为儿子娶个名门女,对方要赔门财,家道中落的翻译就只好卖地,褚遂良知晓后打算买下来,本来这也挺正常的。
奈何交给薛氏操办的时候,薛氏却要抑价,压的还比较狠,翻译不想卖了,可这事哪再由的他,薛氏是把事情交给了娘家兄弟办,那姓薛的行事跋扈,仗着姐夫是宰相,欺负那翻译只是个小吏,
就把价格压的极低,甚至他报给姐姐薛氏的买地价,其实比他实际买地的价要高不少,他在中间还赚了一笔。
薛氏和褚遂良不知情,觉得出的价倒也跟市价差不多,谁晓得那个薛家婢生的庶弟,还敢在里面狠吃一笔,逼的那个卖地的翻译找了裴行俭。
等到如今,褚遂良当然也知晓了里面的实情,但这个事情到现在,也不可能说退钱还地这么简单,别人可不管谁经手的,只知道是你褚相抑价强买了下属的地。
而且褚遂良也不愿意这样低头。
那边,
褚大郎亲自去拜访了大理少卿张睿册,一番交谈后,张睿册收下了褚相的那副千字文,对着褚彦甫拍了胸脯,“这些许小事,请褚相放心,我一定办好。”
次日,
张睿册回到大理寺衙门,
立马找来了经手案子的大理寺丞,
“这个案子查明没有?”
这个案子现在很轰动,但也很好查,大理寺丞不仅查明了此案,而且已经按律做好了处置。
“属下已将此案查明,门下省译语人崔六郎因要为儿娶亲,对方索要不低的陪门财,崔六郎一时拿不出来,于是有了卖地之意,褚相在衙中听闻,便有意帮衬一下下属,于是说愿意出钱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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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褚相交由妻子娘家庶出弟弟薛九郎操办·······”
“事实是薛九郎从中得利,褚相却是按市价出了钱的,”
张壑册本身也是关陇集团的,又得了褚公子拜访,有心要维护,“那你怎么判的?”
“薛九郎杖二十,罚铜百斤。
褚相罚铜二十斤。”
“田地已经完成交易,并已换契,那么现在让薛九郎把贪的那笔钱,补给卖地的崔六郎,此事就结了。”
张睿册捋须,
“褚相是按朝廷规定的估价买地,薛九郎从中贪扣,那跟褚相并无干系,要罚也只罚薛九郎即可,褚相无罪。”
张睿册要求大理寺丞改一下,
褚遂良无罪,薛九郎杖二十,罚铜二十斤,并把贪扣的买地钱补齐给翻译。
这事就这样结案。
“张少卿,现在这案子沸沸扬扬,这么判,会不会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