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又一次问起了席间的话,问她方才在扶风,可曾见过甲士。
她仍如从前每次,一句实话也不肯说,只会重复一句,“奴不曾见过。”
呵。
不曾见过。
孤该知道,王叔亲魏,她站在了王叔的阵营。
孤命她扒下衣袍。
她不肯。
孤心中有气,孤的剑重重地杵着车身。
竟把她骇哭了。
她颤着双手怔然扯开了束腰的酢浆草结,恍恍惚惚地褪下了领口。
孤用力钳住她的肩头,她的肩头烙着孤的姓氏。
孤问她,你身上为何会有“许”字?
她脸色煞白,滚滚淌泪,她说,奴是公子的俘虏。
孤早已不把她看作俘虏,但她从不曾把孤看作夫君。
此时便当她是俘虏,叫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叫她明白自己应有的阵营。
孤问她,俘虏该干什么?
她嘴唇翕动,一声也不敢吭。
孤扣紧她的后颈,迫她扬头,孤正色告诉她。“不求别的,但你至少得是我的人。”
孤苦口婆心,她仍然只有一句,“奴什么都没有看见。”
真是个天生的细作啊。
孤该怎样劝慰自己,孤不知道。
她从来不问孤的伤,亦从来不问孤会不会死。
可似她这般纯粹的姑娘,孤不知,孤若死了,她可还能保全自己?
孤心事重重,再不理会她。
回了兰台,九卿很快来禀。
孤那好王叔受了伤,把自己择得干净。孤前脚才出扶风,他后脚便赶去桂宫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