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暖看着屏幕上的英文,头抵着窗沿,幽幽地默叹了一口气。
她想和安琪珊说她和江暻年的关系有点类似安琪珊与荣克,是从两家大人为他们定下婚约开始的。
可是她和安琪珊不一样,她是相比之下更需要这段联姻的那一方。
文伯母几乎在她的青春岁月里补全了母亲的那部分,会担心她上学奔波,给她买嘉中旁边几千万的房子,会记得她的喜好,她一回京市就找人给她送来甜汤。
岁晟是个笨蛋,情商也很低,只有江暻年会带着他玩还不给他甩脸色。岁晟甚至比她还早把江暻年看做亲人,从他们定下婚约的第一天就姐夫姐夫叫个不停。
她曾经也觉得公主病和王子病的结合不会幸福。
尤其她还是个中翘楚,娇气、傲慢、挑剔、自我。直到她逐渐地意识到,江暻年看上去凶且冷的外表下,有着她没有的,类似北冰洋海水的美德。
——对冰川的棱角也擅长容忍。
可是她没办法开口跟江暻年说她有着未来要和他结婚的觉悟才不希望他这样伤害自己。
她真的很害怕他死掉。她不可能像安琪珊离开荣克那样轻易地将他剥离她的生活,他们之间经历过太多太多,是她清楚地知道换一个人绝不会做到像他这样。
她不喜欢他伤害自己,也不喜欢他每次跟她摊牌的时候那种自厌自弃的情绪。
因为不论他怎么想,她知道他很好。
是她哪怕和他之间没有爱情都想要和他结婚的人。
但对安琪珊她也暂时没办法倾诉这些。安琪珊刚刚解除婚约,她不想戳她的痛处。
……
缆车往返一共两个半小时。
夏绿浓和汪葭打算在山上玩一会儿,岁暖有些恹恹,便自己坐缆车下了山。
回酒店的时候是中午十一点出头。
恰好是退房的高峰期,岁暖扫了一眼前台,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去餐厅草草吃了顿午饭。
出来的时候前台的顾客少了许多,她想了下还是走过去:“你好,我想问下8304的客人退房了吗?”
“稍等。”
前台说完后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礼貌地回复,“是的,上午十点半的时候已经退房了。”
岁暖说:“谢谢。”
情绪难言地复杂,又隐约让她莫名想笑。
有种跟她甩完狠话以后,落荒而逃的感觉。
消息框也静悄悄,最后一条还是早上她困得晕头转向点错转发的天气预报,像是叫不醒一个装死的人。
大概他后悔了跟她挑明自己这样算不上正常的一部分,后面的所有反应都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一副求她别刨根问底的样子。
岁暖揉了揉脸颊,收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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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城市热岛效应对鸟类影响的研学调查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