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居上位,掌握着现状的主动权。
岁暖咬着唇角,双眸明润,视线飘忽地在江暻年身上打转儿。
过往都是浮光掠影间的惊鸿一瞥,今天才露出庐山真面目,穿着衣服时看起来清瘦的躯干,脱下后竟然看起来正正好好。
嶙峋平直的肩胛骨,轮廓标准的肌肉线条,撑在膝头的手臂微微鼓胀又不夸张,隆起的青筋交错纵横到手背。
像是女王在打量自己的收藏品。
只是还有些瑕疵,让她不满意地蹙起细细的眉毛。
岁暖俯下身,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江暻年的肩膀上,轻轻触碰那道蜿蜒的旧伤。
有点像蝴蝶扇动翅膀时拢在掌心的感觉,渗进早已结痂的陈年伤疤里,泛起一阵难言的痒意。
江暻年抿了下唇,有些难以忍受地撇开脸:“早就不疼了,你可以按重一点。”
“你这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岁暖问。
“去年十二月了。”
话说出口,江暻年就意识到兑现承诺似乎不是什么太好的决定,他从里到外都失去向她遮掩的能力。
一切都袒露在明晃晃的天光下。
岁暖蹙起眉,长睫轻颤,大概也是意识到什么:“所以,一月份会考的时候……你是带着伤背我下楼的吗?”
江暻年沉默几秒:“……那时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说谎。”
岁暖很快反驳,“你要是有好好养伤,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瞳孔清亮,瞪着他,对上视线的时候远比刚刚她打量他时更让他无地自容。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身上丑陋的旧伤痕。
不如漫展上那个男人赏心悦目。
江暻年撇开视线,抬手去拿脱在旁边的T恤。
岁暖却突然蹲了下来。
她扯江暻年的脸,却发现他脸颊上几乎没什么肉,只好把他的下巴强行掰过来。
两人平视。
呼吸交织在一起。
“我可以放你去西班牙——”岁暖一字一顿,像是在威胁,“但是你得答应我这次不许受伤。”
有点无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