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方面的态度也变得不一样了。
之前的态度也还算不错,但总带着点儿银货两讫的意味;而现在却更像是在讨好,似乎要透过何长宜向背后的什么人献媚似的。
尽管院方派来了最好的医疗团队,可一天又一天过去,维塔里耶奶奶的病却迟迟不见好。
退烧的时候,她的精神好一些,便拉着何长宜聊起年轻时候的事,关于信仰,关于理想。
维塔里耶奶奶骄傲地对何长宜说:“我见过列宁,活的那个,我还握过他的手,是热的!”
何长宜便配合地说:“真遗憾,要是我现在去找列宁握手,只能摸到冷冰冰的那个。”
维塔里耶奶奶大笑:“不!你现在可不能去见他!但我可以,到时我们都是冷冰冰的了!”
何长宜握着维塔里耶奶奶的手,温声道:“那您还是别去见他啦。”
目光落在床头的花瓶上,里面插着的花有些干枯,也有些单调。
何长宜顿了顿,又说:“莫斯克的春天快到了,到时会有更多的鲜花。”
维塔里耶奶奶只是慈爱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于是何长宜便没话找话,试图填满每一秒的空白。
而发烧的时候,维塔里耶奶奶闭着眼睛,昏睡中一直在流泪。
何长宜拿着棉签,机械地将那些浑浊的泪水全部擦干净。
她动用所有关系,大捆金钱开路,找来了莫斯克顶级的临床医生和医学家。
一群白大褂对着X光片、CT报告还有血液尿液和大便样本苦思冥想,一通头脑风暴后得出结论,维塔里耶奶奶的肺部感染了一种罕见的细菌,现有的抗生素无法杀死细菌,导致免疫系统孤军奋战,与细菌极限争夺每一块阵地,最终表现出的症状就是反复发烧。
何长宜问有没有特效药,无论要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几个医生互相看了看,年级最大的一位老医生谨慎开口:“有特效药,但目前还处于临床试验阶段,还没有获得批文……”
何长宜果断道:“试验药也行,现在顾不了这么多,再这么烧下去,她要没命的!”
老医生表示他可以联系制药公司的朋友,但最后能不能拿到药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制药公司在太平洋的另一端,一来一回至少要花费五天。
何长宜焦头烂额,一边是生病的维塔里耶奶奶,一边是群龙无首的生意,一边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阿列克谢,她几乎要被撕裂。
偏偏不巧的是,她生病了,也是肺炎。
当谢迅听到消息来找何长宜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烧得神志不清,还要挣扎着出国的病人。
“不,不行,都别拦我,我得去,现在就去……”
解学军劝得嘴皮子都要磨破,一旁的莱蒙托夫手忙脚乱,试图从她手中扯走护照藏起来。
谢迅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将何长宜摁回床上,输液管已经在回流血了。
“你在发什么疯?不要命了吗!”
谢迅愤怒极了,恶从胆边生,头一次敢对着何长宜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