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被铐住的双手,连脚步也变得沉重。
冬蟲族怎么会出现他这么一只败类?以最卑鄙的仆虫身份跟着虫母离开蜜巢,明明当初他忍一忍,就可以做虫母的王夫……现在,他居然沦落到和蜜巢供虫母取乐的低廉雄奴一个身份,这一切,都怪那只花蝴蝶。
如果能看见伊萨罗就好了……
“欧文,别把那些话听进去。”夏尔冷漠地说,“你这样的反应,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我心里想的那只雄虫。”
阿斯蒙一悚,温柔绽开笑意,“妈妈在想谁?”
夏尔步履不停,瞥了他一眼,“你好像很关心我的想法?”
阿斯蒙干笑着,“妈妈的想法我当然关心,只希望您心里想的那只雄虫不是令您讨厌的雄虫,我可不想让那种雄虫打扰您的心情。”
“但愿不会。”夏尔平静地说:“原本我是不讨厌他的,甚至在我逃婚后,我对他还有过一段时间的愧疚,因为我对于第一王夫的错误定义导致他受尽了屈辱。”
阿斯蒙心里对夏尔并非一点恨意也无,毕竟与虫母的新婚之夜被脱掉衣服凌辱的是自己。
只是这股恨意更温柔一些,只要在床上报复回来就好了。
等挣脱了这束缚,等他能将妈妈困在身下,定要让那些冷淡的眼神染上水汽,让青年句句带刺的话,碎成一段段断续的喘息。
他会慢条斯理地咬过虫母的颈侧,在虫母敏感的蜜腺上留下自己的信息素,看他在情欲里失态,在臣服中睁眼望着自己,流着泪驯服,到那时,所有的不甘与怨怼,都能化作床笫间的低语。
这次去帝国,阿斯蒙最大的体会就是,虫族不需要对夏尔过于小心翼翼,他们总是因为虫母的性别而忽略了夏尔身为帝国军人的坚毅,事实上,夏尔是很能吃忍耐的军人,对他,只有绝对的强势、绝对的占有、绝对的征服,才能得到他的心。
他再也不要做温润的贵族雄虫了,他要名声有什么用?他只想要拥有虫母,这有什么错?
阿斯蒙假意温顺地说,“陛下,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提他了好吗?”
“不好,我现在脑子里全都是他。”夏尔低声说,“我听说人类工厂爆炸案和他有关,我很难不怀疑,他想引发虫族和人类的战争,所以,我现在急切地想要抓捕他,希望你不会是他,没有蠢到送上我的门来。”
阿斯蒙的心开始乱跳,脸上不动声色地说:“那他真是太该死了。”
夏尔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是啊,太该死了,对他,我竟然还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我觉得是他要炸死伊萨罗,只是没想到我和伊萨罗在一起,险些也死掉了。我估计他要是知道我受伤了,应该会迫不及待地从帝国赶来看看我吧,否则不是太无情了吗?毕竟我第一次和别人结婚,就是和他,我们还办了婚礼,我曾经是真心实意想让他当王夫的,没想到,我们最后会变成这样。”
阿斯蒙这一刻是悲痛了,以至于夏尔猛然站定回头,盯着他的眼睛问他时,他迷茫地问了一句:“……什么?”
夏尔又问了一遍:“你就不想知道这只蠢虫是谁吗?”
阿斯蒙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不想知道,这个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夏尔点点头,“是啊,总之他不可能蠢成这样吧,要是他像你一样,连手都被我铐起来,逃都逃不掉,估计要气得直跳脚,只想把我按倒了狠狠睡一次,弥补那一夜新婚的遗憾。”
阿斯蒙的眼睫毛微妙地眨了眨,“您说的对,陛下,他那种雄虫,脑子里只有这种事。”
他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夏尔不置可否。一路上,阴冷潮湿的气息一直缠绕在身边,夏尔走过一段路,就要回头看一眼,身侧的雄虫也跟着他看。
什么都没有,只有漆黑的夜和寒冷的风。
走,回头。
走,回头。
走,又回头。
如此循环无数次,还是没有,但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在他回头的瞬间,一道轻灵的蓝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