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叫她来正房。”
兰心不敢触陆预的眉头,低声应是。
*
傍晚时候,阿鱼终于睁开了眼眸。听兰心说她落入水中险些淹死时,阿鱼有些不可置信,仿佛在听一个新奇笑话。
记忆后知后觉涌入脑海,阿鱼想起那缠在腿上的东西,蓦地心惊胆颤。多年来她仗着自己水性好,便不把下水当回事,如今看来她还是太自负了。
当她挣扎到精疲力尽时,仿佛一抹白影过来救了她。府中的那抹白影隐隐与一熟悉的身影逐渐重合。
头还疼着,阿鱼没有细想。身上的衣裳也干干净净。不知想起来什么,阿鱼当即面色大变。
她心口还有黑漆漆的字,她与杨宝霜拉扯时候,那人许是看见了才辱骂她。房中兰心照顾她,不知道兰心有没有看见。八成是看见了,阿鱼垂眸,眼中含泪。她的小衣都不是原来那件了。
阿鱼仔细盯着自己胸口,她兀自伤心着,悄悄瞄了一眼,却见兰心面色如常,还和平时那般看她。
阿鱼有些意外,悄悄扒开衣裳时,蓦地有些诧异。
字不见了!
她的心口又恢复了以往的白净。
怎会这样?
兰心见她恢复了过来,这才开口说了陆预的那些吩咐。
不去女学,阿鱼隐隐有些失落。但想到这几日那些人的针对,且她还被杨宝霜发现了心口的字,阿鱼也没脸去了。
“我这就过去。”
暮色将至,恒初院早早上了灯,院中一片明亮。
心口的字没了,阿鱼心中对陆预的气多少消了些。推开房门,印入眼帘的便是便是男人一身白色圆领袍,双膝叉开坐在主位上,漫不经心打量着她。
似乎等她许久。
阿鱼眼前有些晕,那抹白色身影似乎又与眼前之人无限重合。
“是夫君救了我吗?”她上前去,因为前些时日的冷战又有些难为情,声音也软软的,没了与他置气时的中气。
陆预蓦地一愣,叫她来本是兴师问罪惩罚她的,怎么她偏偏整这一出?
旋即他想起那时陆植一身白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以及那日荷亭下那抹刺眼的浓白,顿时福至心灵。
她这是把他当成了大哥?
还是说,她两头通吃,这边哄了他,那边再借着救命恩情勾搭陆植?
他可是听闻,在女学中,陆植曾多次维护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