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就算同当姨娘,她难道还要矮那吴氏一头吗?
心中越想越气,正好她在后头,对前面如何看得一清二楚。当即同身边侍女小声吩咐了几句。
陆植在翻着书册,并未察觉学堂中气势汹汹走过来的一位嬷嬷。
她直接拿着枝条,往阿鱼背上狠抽了几下。
阿鱼疼得当即清醒了大半,直到一声呵斥落入耳畔,枝条才离开她的后脊,只剩一阵火辣辣的疼。
“放肆!”饶是陆植这般文雅随和的人,也被这婆子的无规无距触怒。
“大公子,老奴奉得是长公主之命督查女学,何来放肆?”孙嬷嬷中气十足,分毫不让。
这婆子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进来,除了杨宝霜的煽风点火,当然也有陆绮云的推波助澜。只是陆绮云静静看着好戏,摘得干干净净。
“督查的前提是莫要扰乱讲学秩序,还是说,你一个婆子,如今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
陆植再如何也是朝廷命官,官居三品的礼部左侍郎,平日看着虽待人随和,但发作起来,常年淫浸官场的威严却是还在。
长公主再如何看不上他,到底只是个妇人而已。且又不是摄政公主,并没有什么实权。
他不反抗,只是想维持着几分母慈子孝的体面,但这不代表,他就该如幼时一般任人宰割。
不光那婆子,连陆绮云都被陆植的行为吓住了。她从未见过向来温润寡淡的大哥发作的模样。
“同她赔礼道歉。”陆植丢下这一句话后,冷冷看着孙嬷嬷。
那婆子虽然气闷,但胳膊拗不过大腿,上面神仙打架下面小鬼遭殃。今日这果子吃下就是,明日自有长公主同那小野种问罪。
“是奴婢的不是。”那婆子怎么说也是长公主面前得脸的人,如此低声下气赔罪本就不快,不情不愿道歉以后,当即离去。
阿鱼背后的灼痛已经消了许多,她刚想同那位大哥道谢,再抬眼时,人早就没了身影。
她默默叹了口气,心中既自责又难过,才第一日入学,就睡着了,还惹了事。不知道会不会给夫君添乱。
她挎着褡裢,才出了学堂的门,看见兰心在等她,步伐也快了几分。
这时,一道清爽的声音当即传入耳畔。蔡清川从她身边跑过,阿鱼刚想同她打招呼,却见她飞快扑向连廊尽头的男人。
“夫君!”蔡清川上前就抱住了男人,挽上他的胳膊。
“今日怎么这么开心?”男人抬手掸了掸她的鼻子,温声笑道。
“今日最后一堂课时,大公子被嬷嬷气走了,终于不用上那劳什子经史课,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也不知晓大公子知不知道自己课讲得多干巴无聊。”
两人并排走着,手拉着手,嬉笑声逐渐远去。
阿鱼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眸底不知何时堆叠起淡淡的忧伤。夫君说过,府中规矩是不能当众唤他“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