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厄瑞塔靠在床头,书在被子上摊开着,他没看书,眼睛盯着安洛的背影,安洛看书时的翻页,一点小动作,偶尔记点笔记,他身躯晃动,影子跟着在墙上摇晃,梅厄瑞塔不愿意漏掉任何一个小细节,他看了好一会,但只觉得过去了差不多几分钟,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突然变暗了,原来是安洛吹熄了书桌上的蜡烛,准备回来睡觉了。
他有点大气不敢出,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冒充了谁的身份,安洛从他身上跨过去,小心的没有碰到他,在被窝里躺下了。
“你还不睡吗?”
梅厄瑞塔听见自己回了一个拟声词,然后安洛睡意朦胧地道:“好吧,你还有伤,早点睡吧。”
安洛打了个哈欠,往墙边靠了靠,很快睡着了。
梅厄瑞塔僵僵地坐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被子上摊开的书,一个晚上过去了,他没有看完一页。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也躺下了,心里还怀疑着自己冒充了某人的身份,但又有一种反常的亢奋,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这痛意仿佛带着点别样的意味,他转过头去看安洛,安洛已经睡着了,安静地闭着眼,轻缓地呼吸着,碎发散在枕头上。
梅厄瑞塔盯着看了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了些混混沌沌的怪梦,醒来后他记不清都做了什么梦,时间早得很,天还没完全亮,空气里带着凉意,梅厄瑞塔起身下了床,他的恢复力很好,现在伤口已经不怎么碍事了,只要注意不崩裂开就行。
他换了衣服去洗漱,冰凉的水珠在他手上冲刷着,湿润的,带着凉意,从浴室里出来,梅厄瑞塔浑身都冷森森的,带着水汽,他用同样冰凉湿润的手抚摸自己的额头,然后他微微地笑了,在椅子上坐下,摊开书来看。
书上的字句带着学术的理智和冷漠,梅厄瑞塔盯着书页,那一串一串文字逐渐晃动起来,他眼睛盯着书,脑子里在做梦,一些轻飘飘,暖融融的梦,清晨的空气阴阴地落在他肩上,他托着下巴,笑了起来。
安洛一觉睡醒,发现梅厄瑞塔已经坐在书桌前了,心里佩服。
平时他都要多赖一会床,但今天他有点担心梅厄瑞塔身上的伤,很快地爬了起来,换好衣服。
然后,靠近了一点之后,他看见梅厄瑞塔巫师袍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湿痕,就连袖口也是,摸上去潮湿而冰凉。
安洛眼皮狂跳,梅厄瑞塔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仍然是一派平静,但他的脸颊烧着病态的红,声音也哑,安洛呆住了,一摸脸颊和额头,我去,烫的吓人!
梅厄瑞塔仍旧很平静:“早上好。”
安洛简直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好什么好!不好!”
安洛火急火燎地抢走他的书,“把湿衣服换了!”
梅厄瑞塔看起来有点茫然,但仍旧站起来去换衣服了,他从浴室里出来,手凉的吓人,脸和额头却烧得火一样滚烫。
真是服了!
昨天好不容易把梅厄瑞塔照顾得有点好了,今天早上一醒,发现进度不仅没往前,反而退退退,退成了负数。
比昨天还糟糕!
他难得强硬地把梅厄瑞塔押送到床上去,梅厄瑞塔象征性的抵抗了几下,随后就照做了,他在床上躺下,脸颊和嘴唇都红的像血一样,热气腾腾的,他躺在床上,灰绿色的眼睛却很亮,眨也不眨地盯着安洛。
安洛:“……”
唉,真是活祖宗!
你们搞学术的都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