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我们该回去了。”
这大冷天的,徐东家都进去了,世子还在看什么,难道他方才故意让马车颠簸给世子创造机会,世子得手了?
他原本是不赞同世子和徐东家在一起的,但仔细想想徐东家除了嫁过人还有个继子,其他都比京都的贵女强的不止一星半点。
而且吃东西也记得给他分一份,若是世子以后真的和徐东家在一起,那岂不是可以经常蹭千味阁的白食?
这么想来,好像也不错!
温叙言重新坐回空荡的车厢,他闭上眼身子向后靠去,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方才指尖那短暂的触碰,和她近在咫尺的睡颜,如同烙印,清晰地刻在脑海里。
回到镇国公府,夜色已深,府内一片寂静,只有廊下几盏气死风灯在寒风中明明灭灭。
温叙言回到自己居住的铭书苑时,已是子时三刻。
他脚步放得极轻,胸口的伤处经过这半夜的走动,又隐隐作痛起来。
黄栌察觉到他神色微变,忙扶着他往正房去,没曾想,正房的窗纸上映出一个端坐着略显清瘦的身影。
温叙言脚步一顿。
“是夫人。”
黄栌低声道。
温叙言微微颔首,示意黄栌退下,自己缓步走到门前,轻轻叩了叩。
“进。”
温叙言推门而入,室内温暖如春,林静姝正端坐在临窗的暖榻上,见儿子进来,她放下书卷,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厚重的貂裘上,心头明显有些不悦。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伤还没好,天又这么冷,出去做什么?”话语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切与责备。
林静姝示意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身边的朱嬷嬷忙递过一杯热参茶,温叙言抿了一口,才道:“让母亲挂心了,儿子伤口已无大碍,只是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
“透气?”
这大半夜的,去哪里透气?还穿成这样?林静姝眉心微蹙,这话,分明就是在诓她!
见母亲神色不快,温叙言将语气放缓了些,“儿子随意走走,饿了,顺便就去吃了碗馄饨。”
林静姝一愣,眼中疑虑更甚。
这寒冬腊月,深更半夜,哪家馄饨铺子还开着门?她怀疑儿子是不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或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
温叙言知道母亲思虑过重,又解释道:“是东街千味阁的馄饨,他们近日新出的玲珑鸡汤馄饨,味道很好,儿子去得晚了些,正好赶上他们打烊,便叨扰了一碗。”
千味阁?
林静姝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似乎是近日京城里议论颇多的一家酒楼,东家好像还是个女子?
她心中疑虑未消,见儿子神色坦然,便暂且按下。
只是,为了吃一碗馄饨,伤还没好就跑出去,这实在不像她儿子一贯冷静自持的作风。
“一碗馄饨而已,府里什么没有?非要跑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