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营帐出去时,郦兰心本想把那根马鞭放了,但侍女们说不定能用上,或许她学得快呢,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觉得她还是拿着鞭子好看。
郦兰心争不过她们,索性就拿着了。
跟着谭吉一路到马厩处,不远便瞧见,宗懔也换了骑射的装束,愈发显得身姿英魁,站在一棕一红两匹马旁,和旁边的禁卫副统领低声吩咐什么。
抬头望见她时,本冷淡的神色骤然有了波动,顿在原地片刻,而后朝她大步疾来。
谭吉和侍女们忙垂首行礼,郦兰心倒是不惊讶他这副模样了,但旁边那么些人,还是忍不住有些羞臊。
被他紧盯着半搂住时,她只是鸡皮疙瘩起来了些,但紧接着,他就压在她耳朵旁边,又开始说那些不要脸的话了。
什么渴死了,惊着他了,挠着他心了的乱七八糟胡言乱语。
这些话若是放在她和他在榻上时,根本算不得什么,但眼下是白日啊!旁边还有那么多人。
就算下人们不敢说什么,但难保心里怎么想呢。
郦兰心越听,耳廓就越红,偏偏耳朵又不是眼睛,闭不起来,她有时真是想拿绣花针把他这张嘴给缝起来,一了百了。
偏他越说越过分,在听到“知不知道,在马上,也能”的时候,她手倏然攥得死紧。
要不是路程不远,很快就到了两匹马的跟前,她怕是就要忍不住拿手里的鞭子抽他了。
可算熬到他肯闭嘴了,他笑着问她要选哪一匹马,都是性情温顺的母马,上等的良驹。
郦兰心瞪都懒得瞪他了,抬眼在两匹马里来回看了看,很快就定住眼。
抬手,选了右边那一匹棕黄的马,马的额上有一处圆白的毛丛。
“这匹马叫月圆,”宗懔说,“姊姊喜欢?”
郦兰心点了点头,抬起手,尝试着,轻轻摸上月圆的头颅。
她其实不会选马,只是觉得这匹马看起来面善,虽说马看起来面善有些像是说疯话,但她确实就是这么觉得的。
“好,那就这匹。”
宗懔轻笑,“跟你姓,叫郦月圆。”
郦兰心霎时又开始深呼吸。
此刻唯一的想法是,她要是月圆,现在就撅蹄子把这人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