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懔垂着头,冷眼看怀里不断挣动的妇人,忽地笑起来,
“昨夜,你是如何绞着孤-灌下雨露的,这么快,就都尽忘了?要孤细细再说一遍,你当时是何浪-荡模样的么?”
“昨晚,孤可没用什么催情香,你不是照样极乐了多回,连褥子都叫你毁得一干二净了。”
恨咬着后牙。
他的话说一句,郦兰心的脸色便越白一分,很快,手脚挣扎的动作都忘了。
“不,不是的……我不是……”难堪到了极点,唇瓣颤抖着,只能吐出破碎辩解,“不是我想的,是你,是你逼的我——”
“孤逼的你?”
他一把掐住她的颊侧,迫她回首直面他冷笑,“孤不是都说了,没用那秘香么。”
“孤能逼你入榻,能逼你和孤贴身,难道还能逼你那般毫无忌惮地泄发么?孤记得,第一回的时候,吃了好一会儿,你才来,如今,只要钻几下,你就快受不住了。”
一字一字,像是割她魂的刀,挖她魄的铲。
郦兰心不敢再听下去了,瞳仁颤抖着蒙起水雾,双手立时就放弃了掰弄男人的小臂,抬起就要捂在耳朵上。
但身后的人怎肯随她的愿,迅疾便制住了她,薄唇深压在她软颊重重摩挲,黏稠沉语:“你再怎么躲,也是自欺欺人,不妨承认好了,你的身子,已经离不开孤了。”
尾音落下一瞬,怀中身体猛地僵硬到极致,而后紧接便是崩溃的短促尖叫,旋即开始疯狂挣扎。
“你滚,你滚开——不要碰我!”
郦兰心痛哭起来。
这已经是她这些天不知道第几回哭泣,她自己都数不清了,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住,除了泪水,她已经没有旁的出口。
“我哪里做错了,我犯了什么错,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滚,你滚!”
“滚?”
倏地,冰冷极致的沉声幽然响起,“放肆。”
熟悉的声音,极具陌生的压迫威严。
郦兰心猛地一滞。
下一刻,身躯被一股强横力道强行扭转,仰首,对上那双阴沉寒冷的狭眸,呼吸都暂止。
宗懔面无表情盯着她:“方才孤进来时,你不是还颇有规矩,拜见孤千岁吗?如今,又敢叫孤滚了?”
“你还敢说你无错?以下犯上……”
“我以下犯上……那你呢,太子殿下?”
兀地响起并不冷硬的轻语,带着丝丝哀伤绝望,破釜沉舟的挣扎。
宗懔倏然愣了,看着近在咫尺,泪痕未尽的苍白面容。
她不再逃避,回视他,忍着泣音,一字一句回道:
“我以下犯上,是因为殿下仗势欺人在先!我若有错,也只是识人不清之错,殿下有错,则是强夺臣妻,罔顾纲常之错!”
泪水落溅:“殿下将登九五,将来后宫佳丽三千,为何连臣下的孀妻都不放过?殿下此举,难道不是弃君臣之道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