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应答声隐隐从库房里传出来。
到了无人里间,郦兰心蕴着不受控制涌冒的泪,两只手都颤抖着,迫不及待将布匹放下,抽出手,右边五指,紧攥着一张毛边纸。
几乎快把纸张撕裂般的急促,毛边纸展开,看清上头的官印时,泪水再难收起,如洪溃冒冲突而下。
在看清上头记载的信息时,咽间滚动。
她寻找引贩的同时,也在探问哪些州府的庵院较多,后确定了出京后要去的地方。
蜀地。
离京城千里之遥。
路上必定艰难险阻,但这些夜辗转难眠之,她忽地想,她在这京城里,盘桓了十一年之久,天下之广,山川长河,她都未曾亲眼看过,或许是上天安排,叫她苦行一场,见识一场。
将路引揣入怀中,半晌,揩尽泪痕。
她已经认真思索过,避开那人耳目离开京城的路径。
最好是借着祭拜的名头,挑人多的日子去玄清观,然后在观中乔装改扮,直接离京。
再过几日,她只再留几日。
最后再多看看梨绵、醒儿几日,准备一切事宜。
几日后,她就动身离开。
……
初夏的夜,静谧,渐热起来,本应有蝉鸣,然而今夜,忽降暴雨。
京城夏季的第一场雨,汹汹自天幕中倾泼狂泻而下,地面尘地被重击砸升起层层土气,雨水混着土浊,混杂出厚重腥气。
屋瓦裂响,呼吸间都蒸然起闷热。
关上了窗,无风透进的屋子愈发温燥。
郦兰心睡得不安稳。
她畏热,从小就这样,一旦热起来,夜间在榻上,必定辗转扭身,不得安宁。
即使没有意识,身子也会自个儿把被衾全都蹬掀开来,雪肉覆着薄汗,足尖抵着被,娇腰蛇盘,麝兰半吐。
扭展间,小衣先松了,委屈吟哼着,想要从热浆地狱中解脱,但毫无办法。
再后,饱兜腻浓柔香的软软赤缎欲掉未掉,已经快要锁不住颤huang酥峦。
……热。
夏季的夜,实在是,
好热。
鼻尖,又有一股幽幽香气,不知是什么,闻着,勾缠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