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之间,寝屋的门已经开了又阖上了。
太子府医官们行动极其迅速利落,在桌上将看诊之物拿出摆开。
宗懔熟稔到了榻前,探身进去,目光触及妇人晕红虚色面容时,眉心拧至最紧,给她身上盖好被,才把帐幔挂起。
“还不快过来!”
偏首喝道。
医官们半点不敢耽慢,立即上前,轮流给郦兰心看诊,来前,姜四海已经将那秘香的方子交由他们察看,现下诊到了脉,不多时便开出了方子。
一人拿着药方出了寝屋,拉着药材和熬具的车马应当已经到了宅门外,剩下一人站在榻前,等目光牢牢锁在帐内的人终于舍得起身,方才跟着出了房门,拐弯到了廊下角落处。
站定后,垂首恭敬低语:“启禀殿下,夫人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那秘香之效实在厉害,隔几日便用一回已是不得了,若连用两夜,药效残余,不仅会侵混识海,还会催发身热晕症,不过只是暂时,臣等已经为夫人配了解开药效的药方,又施了针,待夫人服下解药,不久便能大好。”
宗懔冷睨他:“她的意识何时能恢复清晰?”
“这……臣不能确定,只能说,服药之后,夫人肯定会清醒。”
医官谨慎回答,而后,又道,
“殿下,请恕臣再多言一句,那秘香,往后最好还是不要再多用了。”
宗懔半垂眸,下颌绷紧一瞬,又放松,最后抛下一句:“……去看药吧。”
转身,独自回了寝屋。
屋门闭阖,
宗懔面色冷淡,缓步走向榻。
这间房里的每一处,他都熟悉。
他已经来过不知多少回。
那张并不算大的床榻,也上了不知多少回。
慢掀开床幔,坐到床边。
长长厚纱坠下,遮蔽模糊淡影。
熟悉的,糙粝的手指,滑在脸颊,脖颈,酥酥麻麻,羽搔肉下。
郦兰心深慢呼吸着,闷意灼温,难耐,睁了眼。
不知多少种光色揉成一片,泛在眼前,迷波之中,许多个屋寒榻热的夜里钻进她帐幔的人,此刻又到了她的身前。
依旧痴痴,紧紧,用那双深幽玄眸盯锁着她每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