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懔自上而下,鹰眄锁着想要尽力掩饰燥动与不安分的妇人,目锋划过她强自并紧的膝,染红的靥,尽力压抑起伏的胸脯,躲避偏移的眼神。
欲息色香已经馥郁溢浓,只有她自己觉得,她藏得起来。
唇角不着痕迹轻勾,向旁移了两步,拿起小几上的壶,倒出一杯清水,复又折身,递到她朱唇前。
“我不是来过信,说事情完了,就能过来了吗。”
他像是疑惑她的问题,而后又继续关心她身体,
“姊姊,你看起来真的像是病了,你的脸好红,头晕不晕?”
郦兰心只觉得更加难堪,心脏慌乱跳着,把那杯清水接过来,极快喝了一口。
微凉滑入咽喉,勉强撑住不再被拉回销魂迷觉中,强扯起笑,抬头,声虚:“我没事,真的。”
然后想要站起身,然而裙边和他的袍摆几乎交叠在一起,他站得,太近了些。
“阿敬……”不安喘息,低声,“你,你起开些,你这样,我站不起来啊。”
而话语尾音方落之时,面前人遽然从侧边俯身,坚硬长臂从后环绕她的肩背,另一边大手握住她小臂,微一使力,便将她从凳上扶了起来。
骤然半贴进那灼躯,郦兰心猝不及防,软了腿脚。更加狼狈的是,她chu来了。
极度的惊慌失措下,不知哪里爆发处的气力,一把挣开他,身体跌撞站稳。
“别,不要碰我……!”
如受困小兽瑟缩起来。
被突然推开的人面上愣住,眸中闪过难以置信,还有显而易见的受伤:“……姊姊?”
郦兰心不敢看他的眼睛,耳朵里穿进他那声呼唤的时候,她知道,她伤了他。
可是,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她今日真的,真的不能再和他接触了。
否则,她害怕,一旦她失了控,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我,我昨天,没睡好,头有些晕……”她低着头,声音很慢,很飘,
“对不住,阿敬,下回,下回你来,我再给你做些你爱吃的,今日我,确实不大舒服……”
“我先回房了。”
抛下这句,什么都顾不上,逃似的,踉跄快步出了绣房,房门都来不及关。
宗懔几步便到了绣房门边,目力远而利,牢牢盯随妇人狼狈逃走的背影,看着她不顾路上大小两个丫头想要拦阻询问,直直钻回寝屋,砰地阖上屋门。
缓缓,微笑起来。
……
寒夜渐深时,郦兰心被热得睁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