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微笑看着中年汉子:“成掌柜,契纸您带了吧?”
“带了带了!”
成老三忙喜道,“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千恩万谢地,喜滋滋跟着茶袍老太监出了屋,通往账房的路遥远,成老三腿脚不便,而那老太监年纪大了,走得不快,他还算是跟得轻松,但真正到的时候,还是气喘吁吁。
但身上疲累在装着现银的小盒落进怀里头的时候,一荡而空。
从账房再走回西门的时候,也不觉路途遥远了,胸膛里涌涨透遍全身的暖意,心情大好,甚至都有闲心左右赏赏王公贵府里碧瓦朱甍薄覆银装的画景。
脚下轻快,出了小门后,立刻解了拴马的绳子,掉了个向,爬上车,将现银匣子在厢里座下放好,腾挪着身子出来,牵上缰绳,和站在小门边僵着脸色送别他的门房挥挥手,短喝一声,驾着车朝回去的方向奔。
拿上了银钱,一刻也不敢在街上耽搁,成老三挥着缰绳,马拉着车一路疾奔回到青萝巷。
成老三抱着银钱匣子以最快的速度爬下车,重拍宅门:“娘子!娘子!”
里头定也是一直等着他,他刚叫了几下,门立马就开了。
郦兰心探出头,和他狂喜面容对上,心里大石骤然化作软棉花,促叹一笑:“快进来!”
把大单的尾银拿回来之后,自然要先给跑前跑后的功臣一份封包。
成老三满面喜色,砸吧着把装银子的红兜藏进怀里,然后想起正事,赶忙把袖里的令牌还给郦兰心。
然后皱巴着脸色,和她细说了去太子府后发生的古怪事。
“……娘子,幸好您给我带上了信物,那门房年轻,不认得您的表弟,说没这么个人,险些没把我当成胡言乱语的疯子。”
他吐着苦水,
“不过,他见了令牌之后,很快就又变了态度,跑去请来了个内院的管事公公,才说知道我找的人是谁,说您表弟跟着太子殿下出京去大营了,不在府里,让我把东西给他,他转交给您表弟。”
郦兰心微蹙着眉。
林敬倒没和她提过他在府里有熟识的太监朋友。
但是,转念一想,内院的太监管事,不论是管什么的,那都是最靠近太子的一批人,林敬是亲卫,和内院的人共事,不足为奇。
只是,她本想着他既然说和门房打过招呼,那她让成老三给他送点东西,悄不声给了也就完事了。
没成想竟惊动了内院的管事。
等林敬下回过来,再问问他后边的事吧。
可别她好心办了坏事,给他招惹了什么麻烦。
思忖之后便过了这茬:“东西送到了就好,辛苦你了,老三。”
成老三摆手:“嗐!这算什么,顺手的事儿!”
“而且,您还别说,有熟人那是真的好办事,你可不知道,我到了账房,带我去的老太监给账房管事打了招呼,账房给我们批银子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不像上回我去送图纸,那采买婆子翘着二郎腿在那来来回回磨蹭,瞧完了东西也不立马点头,一会儿喝茶,一会儿嗑瓜子儿,一会儿又出去训斥小丫鬟,大半个时辰都耗在了这些地方,我和另外几家等着她发话的掌柜,就生站着。”
越想越觉得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