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我求你,你去跟着母亲和澄弟吧!”
话落,站立的两人俱是颤手瞠目,难以置信。
良久,是庄宁鸳先开的口,声音抖着:
“……三娘,你……你是疯了罢?!”
她早觉得奇怪,许碧青为何会在信里那般恳切地询问郦兰心是否安好。
还说,如果安好,许家如今只剩她们姑嫂三人,自当见一面,毕竟,往后恐怕再难有相聚之时了。
她想过,许碧青可能是真心悔改,想与郦兰心解怨释结,也想过,过来以后,许碧青会朝她们怨诉痛哭,又或者,许碧青是想求她们想办法废止这门婚事,让她免于做妾的命运。
但千般思,万般绪,却独独没想到,她打的会是这个主意!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庄宁鸳几乎要气得仰倒过去,
“你,你竟然,要你二嫂去流放?!”
“不是要她去流放!是陪着母亲和澄弟,照料他们罢了,她依旧是自由之身!”
许碧青扬声驳斥,
“法度明文,重罪流囚不能带仆人,可是,流放犯人的亲属可以自愿随配!我问过端王殿下,他同我说,陛下已经开始恢复清醒,不日,朝廷就要册立东宫了,晋王封太子,会大赦天下,纵然我们家是谋逆之罪,母亲和澄儿也能受一些荫益,最多五年,流放就会结束的!”
“你,你……”庄宁鸳只觉得头晕目眩,抬手颤抖指着她。
许碧青不再管她,而是死死盯着脸色苍白漠然闭眼的郦兰心,膝行过去,扯住她的手:
“二嫂,我知道,母亲从前对你严苛,可,可那也是规矩使然,母亲纵然有错,但她也从未真的加害于你呀!澄弟就更不必说了,他从来就与你没有什么龃龉啊!再说我,若你恨我,打我骂我都使得,我绝不还手!”
“而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去的,我,我这里有金银,田地,端王殿下给的聘礼,我给你一半,若是不够,我再添!足够你回来之后,在这京城富贵安逸一辈子了!”
“二嫂,我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了,”她说着,涕泪横流,
“我知道,只有你跟去,母亲和澄弟才可能有活路,旁的人都不成的!我求你了!二嫂!!”
死寂夹杂哀嚎,悲怆窒闷。
郦兰心垂首,和许碧青通红双眼直对上,缓缓启唇:
“……流囚亲属可以自愿随配,三娘,那你为何不自己去?”
许碧青僵了一瞬,眼神依旧犟瞪着:
“我就是去了,也照顾不好他们,可是二嫂,你不一样,你是吃过苦的人,将二哥照料得那般好,这件事,只能靠你。”
这回不等郦兰心再说话了,庄宁鸳疾步过来,不由分说扯住跪地女娘的手臂,使劲力气将她扯开。
“兰心,我们走。”
彻底漠然,拉过郦兰心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话没说清楚,你们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