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懔淡声。
承宁伯府从一开始暗中追随他的时候,便提过了这一事。
承宁伯府在文官之中威望颇高,此番力推他为代监国摄政王,将来上书推举他为东宫,都少不了承宁伯庄序的一份力。
庄序的次女庄宁鸳是忠顺将军府守寡多年的长媳,当年庄家本想做主让女儿归家改嫁,庄宁鸳却不舍和丈夫的遗腹子,留了下来,如今忠顺将军府轰然倒塌,庄序当然想女儿趁机脱离夫家。
何诚:“殿下明见,承宁伯说,他的次女绝对没有参与许氏逆案,早在康祁相争时,他已经给女儿递了密信,言明立场,许家希望通过儿媳为陈王拉拢于他,但都被这位庄家次女斡旋避过了。”
“庄氏如今在哪一个寺狱?”
“大理寺狱,因着承宁伯府这一层,臣特地嘱咐过给予庄氏善待,不和许长义的妻女关押在同一牢房中,只不过这庄氏心心念念幼子,一直在狱中啼哭。”
宗懔漠然:“让承宁伯和他次女见上一面吧,忠顺将军府全部审过之后,再放人。”
“是。”
谈话间,门口处行进一道瘦削身影。
姜胡宝躬身规矩行礼过后,谄笑:“殿下,郦娘子那边,已经都准备好了。”
话落,房中寂静下来。
姜胡宝垂着头,时间点滴流逝,逐渐,嘴角挂不住了,随之而来的是淌下的冷汗。
腿一软,跪倒在地。
良久之后,上首终于有了声音:“你做了什么?”
“奴,奴才……”姜胡宝咽了咽口水,“奴才只是,在那房内,放了些,放了些眠情香……”
“你很会自作主张啊。”
声中带笑。
姜胡宝跪都跪不住了,俯身拜下:“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才——”
“本王何时说过你有罪?”
轻飘飘一句,又把他差点掉出来的心脏刺回胸口。
姜胡宝猛地抬首,只看见主子撑着侧颞,似笑非笑睥睨而下。
“起来吧,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回头去领赏吧。”
宗懔微笑。
姜胡宝闻言大喜,连忙爬起身,千恩万谢:“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谢完恩,又有些踌躇不安:“那……郦娘子那边……殿下,那香里的东西,已经散出来了,婢子过来报,郦娘子此刻,已经睡下了。”
“那香倒是不烈,只不过,多少会催发些……”后头的言语,不必再说出口。
宗懔面色无动,敛眸,指尖轻敲额颞。
数下,不紧不慢站起身。
……
梦境里,依旧有萦绕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