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哪?!出来!”
怒斥。
郦兰心和醒儿俱是吓了一大跳,连忙也回头看去,然而除了轻风摆过树叶,不见动静。
梨绵目光却更加熠熠,再大声了些:“我告诉你,光天化日的,谁也不怕谁!你若是再不出来,休怪我叫了城防的官爷来抓你,上了公堂,告你个欲行不轨的罪名!”
话音落下,树后总算有了动静。
一道高瘦清影从后头缓步走出,满面的颓丧。
郦兰心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心都突突跳了起来。
这不是那苏姓文官又是谁?!
“你——!”
她很少生气,可此时真是又怒又急,“你想做什么?!”
她在绣铺甩掉他,结果他竟然,跟踪她?!这是翰林院官人应有的作为吗?
与那地痞流氓有何两样?!
梨绵和醒儿转头看她:“娘子,您认识他?”
苏冼文抬起头,似乎有些无措。
郦兰心气的胸膛起伏,将两个丫头挡到身后,疾声厉色:
“苏大官人,你尾随我们至此,究竟意欲何为?”
“我……我不是……”苏冼文见她动了怒,一时情急,竟有些说不好话。
郦兰心抿了抿唇,瞪着他:“我以为,方才在绣铺里,我不说,您也应当知晓我意,堂堂翰林大官人,难道愚钝至此?如此,我便同你一概说个明白,我是个守寡的妇人,此生要为先夫守节一辈子,未免污了声名,从不敢与旁的男子有任何私下往来交际,苏大官人要谢我指引补裙门路,我已心领过了,其余的,分毫不受。”
“请你快些离开吧。”
苏冼文脸又涨得发红,愣过一瞬,方才疯狂摆手:
“娘子,娘子误会了!我并非从绣铺就跟着您,是前头,我从绣铺里出来,去墨街采买些笔墨,出来时,才见到娘子!”
“一路跟着您到这,在下是想,是想……同您道个不是。”
郦兰心一怔,随后神色依旧没有放松,紧盯着他。
苏冼文抹了把脸,垂头丧气:“先前,在绣铺里,成掌柜已经将我痛斥一番,我知道,是我骤生妄念,贪而不自知,扰了您的清静。”
“我过来,真是想同您道不是,以后,我绝不再会私自纠缠于您,让您不快。不过,先前我说的都还作数,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娘子若有任何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苏某定会倾力而为。”
说着竖起三指,正声:“我以亡母起誓,若有违此言,双亲泉下不安,我五雷轰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