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如练也不拆穿,一手抱着灵牌,一手拎着鞋子,挪步行去桌前坐下。
她不说话,榻上的人也没出声。
室内红烛高照,除了偶尔间爆出的灯花,一时寂静无声。
宋砚清等了半晌没听见动静,一时也拿不准辛如练现在是什么态度。
他方才跑得急,一进屋就窜到床上,翻来覆去摆好姿势后才意识到自己的鞋子还没脱。
连忙爬起来,只是刚褪下左脚的鞋子门就被丫鬟推开了,他一着急,直接把剩下的右脚鞋子给蹬飞了出去。
想去捡已经是不可能了,只得匆匆上了床掩好被子,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心知自己露了马脚,宋砚清暗自打好了腹稿,想着待会儿能圆过去。
只是左等右等,不仅没等到辛如练的质问,就连人也没见到。
宋砚清内心天人交战。
既想着快些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又怕见到她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胸口处的伤还在阵阵作痛,若非他的心脏比之别人往下偏了几寸,那一剑只怕早就要了他的性命。
想起战场上练儿刺过来的一剑,宋砚清不禁苦笑。
利落,干脆。
速度快到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开口告诉他的练儿,不必在意敌军的威胁,他只是假意被擒,其实早就做下了部署。
他以为他的练儿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夫妻情分,所以下手才会如此果断。
直到他在东南角看见她一身孝服,怀里抱着的亡夫文丛润灵牌。
她说他是她的亡夫,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是喜欢自己的。
哪怕只有一点点。
宋砚清打心底地高兴,欣慰有之,欣喜更甚。
他就知道,他的练儿虽然冷心冷情,但对他到底还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他是她的夫。
半年前他使了苦肉计,做了以身相许的戏码,一番死缠烂打才得以做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他的练儿只怕如今都还认为当初的相遇不过是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