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抽搐了几下,还是因为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顾忌,没有再坚持,而只是看着“魔女”的动静。
温洛有一双冷色调的银瞳,仿佛盛了冰块的,色泽纯净的酒。
“……是这样吗?”
他的语气有些恍惚。
温洛没有生气,只是沉默而孤独地蹲下身,将地面上静静躺着的猩红的魔女之花捡拾起来。
那身黑色的长裙裙摆委顿在地,如同一朵快要盛开到颓败的花,让人不敢呼吸。
于是,这片空间越发安静。
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温洛的背脊上。上面有大片大片的被火烧过的焦痕,被金色的长发半遮半掩着,越发触目惊心。
那是他被姐姐保护下,依旧擦不去的旧痕。
禅院真依以为,自己说出这么不识好歹的话,不顾一切地拒绝面前艳丽的青年的好意,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才对。
她被当成面前青年重要的人。可她终究不是那个重要的人。
仗着“魔女”温柔的眼神和话语,什么也不管地将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愤怒发泄出来,禅院真依并不是真的有恃无恐。
她当然也会下意识地害怕对面未知的反应。
可那又怎么样?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她不想装聋作哑接受所谓的好意和爱意。
只要一想到这是别人的,禅院真依就感到生理性的反胃。
简直……让人作呕!
可是为什么,他会什么反应也没有呢?
禅院真依不懂。
她咬着牙,不死心地看着艳丽的青年,像是要把他虚假的外皮剥落,露出真实的内在。
但她的目光渐渐地变了。
“魔女”温顺地垂下头颅的模样,让禅院真依几乎不可思议地看出来几分禅院家女人的影子——可他们的性别却全然颠倒。
“魔女”站起身,掌中捧着那朵血腥味的花。
它散发着无尽蛊惑人的香气和让人神魂颠倒的媚意。
那是魔女的气味。
温洛对禅院真依轻柔道:“抱歉,看来是我做得不够完美。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啊。”
他慢慢收紧掌心,硬生生碾碎了那朵猩红的花。
艳丽的**如同细小的蛇般顺着他的掌纹流淌,一点点流到雪白的手腕上,带出湿濡的红,再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
那股香气越发明显。
如同洁白的鸟的翅膀,被血浸透,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禅院真依突兀地感觉到了一种喉咙被掐住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