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含着一丝讥讽的笑:“我的弟弟来了,我去看看他,晚膳不用等我。”
六皇子名为赵明澜,是李贵嫔的幼子,亦是赵明斐唯一的亲弟弟。
赵明斐走入他那座荒芜小院的书房时,赵明澜和江盈丹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他眉头紧皱环视四周,见到赵明斐进来时连忙迎上去。
“大哥!”他满脸担忧,急得眼睛都红了:“你怎么样,在这里有没有受苦?”
江盈丹看着气质卓然,风度不减的赵明斐也跟了过去,拿出手帕就开始抹眼泪:“太子哥哥,丹儿好担心你。”
赵明斐先回赵明澜,语气不紧不慢:“我在这里挺好的,每天都过得悠闲自在。”
又看向江盈丹,“我已经不是太子,江小姐小心祸从口出。”
赵明澜显然没想到赵明斐这么沉得住气,拱火道:“大哥别说
(buduxs)?()丧气话,父皇之前只是在气头上。你瞧,他现在允许我进来看你,就是想给你个台阶下。”
赵明斐似笑非笑看着他:“哦,什么台阶?”
“大哥只要跟父皇认个错,再交出贪官名单,他定然会网开一面。”赵明澜略带稚气的脸上露出几分急切:“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哥可别再犯糊涂了。”
江盈丹在旁边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赵明斐若真按照赵明澜所言认错,岂不是坐实他结党营私,谋害朝廷命官的罪状。
虽然朝野内外都一致认为严珩一的死与赵明斐脱不了关系,但除了举报之人的口供外,其余证据不足以定罪,皇帝为了安抚众臣便将他圈禁在西巷口。
“六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明斐油盐不进,他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了沾还未干透的墨汁,开始慢慢画画:“我的事情你不要管,顾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大哥是不是有别的打算。”赵明澜不甘心地继续问:“需要我帮忙吗?”
赵明斐声音变得冷淡:“没有,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走吧,我以后不能再护着你了,在宫中万事小心。”
赵明澜不死心地想继续劝他,被江盈丹抢了过话头:“太、明斐哥哥,我那几天生病了,不省人事,等我醒来,母亲说已经找了其他人替我嫁给你,我为此和家里大闹一阵,但他们说事情已成定局,”
江盈丹急切解释,即便她的生病有几分自愿在里面,可她依旧想给赵明斐留下好印象。
人就是有这样奇怪的占有-欲,哪怕明知道他们两个再无可能,江盈丹依旧希望自己在赵明斐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最好是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
“江念棠她为人无趣得紧,又容姿平庸。”江盈丹故意贬低道:“年龄也偏大,身份卑微不懂规矩,冒犯你的地方请看在她是我妹妹的份上多多担待。明斐哥哥你不需理会她,就把她当成个小猫小狗似的扔在一旁便是……”
赵明斐闻言,抬头看向江盈丹。
他的眼神淡漠无波,却让江盈丹有种惊心动魄的悚然,她顿时噤了声,后面那句“她不会生气的”生生咽了回去。
“江念棠现在是我的妻子。”赵明斐语气冰冷:“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江小姐用此比喻,岂不是也看低了自己。”
江盈丹心中一凛,顿觉有口气不上不下地吊在胸口,压抑难受,她强颜欢笑:“我只是随口一说,她性子不好,怕惹你不高兴。”
赵明斐悠悠收了笔,面含微笑道:“她很好,我心甚悦。”
书桌上,赫然是江念棠的丹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