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轻轻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
阮三娘往后闪了闪,她的指尖很烫。
察觉到李娇的目光,阮三娘不得不抬头回望着她。
她的眼睛很空,但并不是空无一物的空,而是长空见月的空。
眉骨间的凌厉与眉目中的悲悯融合得恰到好处,哀而不伤。
这位来接我的,究竟是罗刹,是无常,还是神母?
可像我这样不清白的人,只配下地狱吧。
“可女儿的清白不在裙摆之下。”
两道声音几乎要重叠在一起。
阮念儿愣愣看着她。
她似乎用尽了全身气力去理解这句话,急得直冒汗,好像有一把火在背后烧。
原来死了是这种感觉吗?
怎么会感觉比活着还像活着呢?
两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她笑出声来。
我原来竟是干净的……吗?
从未有人对阮念儿说过这种话。
他们只会说,你脏了,你不清白了,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丑陋的灵魂总是会忮忌花的盛放。
“你的死,只会让那些想要用清白毁了你的人,更兴奋,更激动,而后用同样的法子去毁更多的人。”
“三娘,真正肮脏的,不是你,是他们。”
她如*是说。
浊者见浊,清者自清。
丑陋的人,在毁掉美好的事物这件事上,总是会有一种近乎饥渴的野心。
受害者的苦痛,只会沦为养分。
所有的痛苦无助绝望,都只会加速这一切,无法结束这一切。
不要剖开自己的肚子,去挖掉他们的眼睛。
“萧离,也不是被你害的,还是他们。”李娇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