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常事。仆佣出于担心,也向丁员外提过,但是,丁员外好像并不在意,还叮嘱仆佣外出时必须完全听从冷小姐的一切吩咐。”
“如此说来,丁若水倒是很维护冷三千啊!”
“既然冷小姐买了那么多东西,你可有亲眼看到那些东西?”
“看到了,大大小小有五六包,仆佣又是提又是抱,踉踉跄跄地跟在冷小姐身后。”
“今早最后一个见到冷小姐的人,可记得时辰?”
“文房铺掌柜是最后见到冷小姐的人,但是,他不记得时辰,只说是巳时前后,前多少后多少,掌柜的也说不准。”
“巳时,”沈俊航轻声说道,“那冷小姐也起码有两个时辰行踪不定。”
“嗯!”张潮郑重其事地回应道。
“说一说子萱小姐和丛婶的情况,她们当真一个上午都没有出去过吗?”沈俊航问道。
“子萱小姐和丛婶,我是快到要离开时才见到的,”张潮挑起他的浓眉,说道,“山庄里的所有家丁仆役都能给她们作证,据说,子萱小姐一整个上午都在花园里侍花弄草,丛婶则在旁陪了她一个上午。”
“她们的证词有疑点吗?”
“很难有疑点,所有人都能给她们证明。”
“丁员外一大早去了哪里?”
“丁员外是在冷小姐之前出门的,他自称出去巡视店铺,先后去到城东城南的万家绸缎行暗访,伙计们都没能认出他来,因而,也没有人能够给他的行踪作证。”张潮皱起眉头,说道,“怎么听都像是蹩脚的借口。”
“于管家也出门了吗?”
“于管家在丁员外出门后以及冷小姐出门前,他就出去了,说是去结账。”张潮解释道,“菜农、樵夫、粮食店的账目都是先赊欠,之后再一次性结清。今天又正巧是月中结账的日子。唯一的疑点就是,平时只需要半个时辰就能结清的账款,于管家今早却在外面耽误了一整个上午。他说他一直没有找到樵夫,樵夫确实上山砍柴去了,但是樵夫不能理解的是,往日他去砍柴,于管家都能很快就找到他,今早于管家却只是在家中等他。”
“等了一上午吗?”
“无人知晓,樵夫是单身寡汉,家中没人留守。他住的地方也是远离人烟,因此,没有人能够确切地说出于管家逗留的时间。”
“大家今早可真够忙的,”沈俊航嘀咕道,“我们的孔举人呢?他又在忙什么?”
“他去城外的孤儿堂给孩子们讲故事了,”张潮说道,“巳初到达孤儿堂,在那里吃了中饭,午时前回到若水山庄。”
“他何时出的门?”
“没有人注意到他出门的时辰,但是,他自述是在辰正才出的门。”张潮补充道,“从若水山庄到孤儿堂,耗时一个时辰也略显宽裕。但是,他只说是行路慢而已,才走了一个时辰。”
“真是忙碌的一天。”沈俊航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