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一动,挥开了抓住他衣袖的手,对着柳初榕冷哼一声。
朝堂之上此时已乱成了一锅粥,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争得面红耳赤,声浪如潮,几欲将这巍峨殿堂掀翻。
柳裕安看着底下乱成一片,面沉如水,心中本就没平息的怒火燃得更加旺盛,快要将他焚烧殆尽。
他一掌拍在龙椅上,喊道:“够了,都给朕停下!”
一众大臣瞬间息声,像只鹌鹑一样低着头。
“朕请你们来是商量平乱的法子的,不是来听你们争吵的!”
柳裕安怒视着下面,下面唯有柳淳熙、程五德和柳初榕三人还抬着头,他又想到如今的局面,一时疲惫,深深叹了口气。
柳淳熙向前一步道:“父皇,女儿认为程将军和皇叔的方法并不是只能取其一。”
“女儿以为仅靠武力镇压,恐非长久之计。应当一面出兵,一面遣能臣安抚流民,然后严查地方贪腐,以平民愤,同时可令各地官府招募流民中有勇力者入伍,既扩充兵源,又可分化瓦解起义军。”
“大部分流民起义恐怕皆是因冬日寒冷,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性命不保,所以如果能再开仓赈济附近受灾百姓,为流民修建一些可挡风雪的棚子,张贴告示,宣扬朝廷德政,昭告天下父皇爱民之心,或可使民心归附。”
话落,大臣们皆低头深思起来,几瞬过后都点起了头,看向柳淳熙的眼中满是赞许之意。
“这个法子不错。”
“对啊,这个方法可以。”
……
柳裕安的脸色也好了许多,他看着柳淳熙道:“既如此,你们认为谁能担此任?”
程五德又想往前一步,一旁看起来同样年纪的大臣立马伸手拦了一下,就着这空挡,柳初榕说道:“臣弟以为萧世子可以一试。”
柳裕安神色难辨:“哦?”
“萧世子虽说没像满副将一样已在战场崭露头角,但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定远候与征安大将军的孩子一定不会差,如今朝中情形如此,陛下可派萧世子前往。”
话一说完,程五德就不乐意了,柳初榕这话摆明了是在说朝中已无可胜任的武将,这不就是在暗讽他不行吗?
若不是他身旁的好友拉着他,他定要上前理论理论。
柳淳熙则是眉心一跳,萧家早已惹了父皇忌惮,没派萧景玉前去对萧家来说最好的,不然她若是败了,那么她父皇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置萧家,若是胜了,萧家则会更惹她父皇忌惮。
无论是这两种情况的哪一种对萧家都无好处。
柳裕安一时间没有说话,他的眉梢微微颤动,心内五味杂陈。他自是相信那两人的孩子不会差,秋猎上便证明了这点,可往昔种种纠葛如影随形,令他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