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的几名忠心耿耿的燕国随从,只能在外间狭窄的耳房内侍候,连说话都需将声音压得极低,唯恐惊动了院内无处不在的“耳目”。
一种孤独感和无力感,将他紧紧包裹。
他想起了蓟城,想起了父王,想起了燕国的山川河流。
最终,所有的思绪,都无可避免地定格在今日章台宫中嬴政那冰冷的话语和审视的目光上。
“安守本分。。。。。。”
姬丹咀嚼着这四个字,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而冰冷的弧度。
这屈辱,他姬丹,记下了。
他也知道,属于他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
那不是孩童间的嬉闹争执,而是关乎燕国存亡、关乎宗族血脉的生死博弈,他没有退路。
。。。。。。。。。
而章台宫的书房内,嬴政正站在地图前,手指轻轻落在燕国的疆域上。
一旁的刘高躬身道:“大王,燕太子丹已安置妥当,上林苑的守卫都已加强,不会出任何差错。”
“差池不在于守卫,而在他那颗心。”
嬴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姬丹不是韩安那般怯懦之辈,也非魏假那般短视之人,亦非熊悍那般胸无志向。
他的骨头里,藏着燕人的韧劲。”
“臣明白。臣即刻传令下去,他的一言一行、一饭一眠,都详细记录,随时呈递大王。”刘高恭敬应道。
待刘高言罢,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嬴政的目光,从燕国疆域缓缓移开,扫过韩、魏、楚的版图,最终定格在舆图中央那片日益扩大的秦国土地上。
他想起了邯郸的岁月,想起了那个曾经护着他的少年,仿佛就在昨日。
但他很快收回了思绪,指尖猛地攥紧。
不是不想认,不是不念旧,而是他肩上扛着的,是数代秦人的期盼,是扫平六合、统一天下的伟业。
这条路,容不得半分私情牵绊。
“姬丹啊姬丹。”
他对着空寂的殿宇轻声开口,语气里没有惋惜,只有果决:“寡人不是不能念及邯郸旧情,只是这天下,必须有一个共主,这乱世,必须有一个终结。
这共主,只能是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