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摩尔曼斯克追极光,西伯利亚可以打猎,也可以去伊尔库斯科附件的贝加尔湖,晚上会有芭蕾舞的演出,你应该没有见过奥尔洪岛的蓝冰,也很漂亮,只要是俄罗斯境内,任何地方都可以去。”
换言之,俄罗斯境外的地方,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自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分别在即,乔雾并不打算戳穿他的谎言。
她只是平静地侧过身,将头埋进他的胸口,主动地手环上他的腰。
之前她没有记住熔岩芝士蛋糕的味道,但她想要在今晚彻底、永远将他的气味铭刻在自己的记忆里——淡淡的薄荷香,干净得就像薄荷叶埋进厚雪里,仿佛能透过他的灵魂里嗅到干净清冷的气息。
苏致钦能感受到她湿濡的睫毛扫过自己胸膛时,像毛茸茸的小兽,不舍得离开巢穴一样,依依不舍。
黑暗里,有月光落在他微微翘起的,薄软的唇角上,但浅薄的弧度又很快地,一闪而逝。
他温柔地垂首,问她,乔雾,你怎么了?
在朦胧的月色里,男人翠绿色的瞳孔里蓄着带着一丝怜悯的不解。
乔雾并不打算正面回答他。
她只是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在柔软的被褥里向前探身,温柔地亲吻他。
像这两年里,两人所品尝过的无数次的亲吻——
在莫斯科公寓的走廊,在圣彼得堡的油轮甲板,在捷里别尔卡的雪地,在摩尔曼斯克的长街,在马哈奇卡拉的空中。
“这是生日礼物吗?”
男人的尾音里,有平静却揶揄的欣喜。
在脱氧的晕眩里,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双游离的手重新点燃。
原本侧躺的姿势,也被人平平整整地按在了身下。
她想,生日礼物?
谁生日?
苏致钦的生日不就是12月21日么?
今晚是平安夜,平安夜没有礼物。
平安夜只有分手炮。
乔雾后来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在意识混沌的迷迷糊糊里,她听到有人说——
“乔雾,我答应你的。”
“就一定说到做到。”-
在离开莫斯科之前,乔雾专门找伊娃吃了顿饭,毕竟几年的同窗情谊,也即将在此刻划上句点。
人跟人就是这样,创造了羁绊,在分别时,就会被羁绊拉扯到黯然神伤。
因为公寓的交接还需要一些手续,但乔雾走得又急,她不得已之下,只能将钥匙交给伊娃,并拜托她处理公寓的后续事宜。
钥匙本来是想交给老穆代为保管,但老穆最近忙得没有时间见她。
同时,乔雾拜托伊娃将靠窗的那幅油画,在新年的时候找人送至一处庄园。
伊娃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那副被白色的梨花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半人高的油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