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色浓密厚实的大尾巴,每一根毛毛尖儿上都写满了苏致钦的名字。
也不知道设计师说了什么,苏致钦失笑,旋即摇头,他目光谦和而诚恳,似乎是在夸奖对方。
苏致钦跟人说话的时候,其实很有礼貌,碰到身高比他低的人,他会微微低下头,倾身过去,尽量让他人舒适——乔雾对此很有感悟,毕竟两人的身高差了近30公分,倘若平时苏致钦不乐意低头,她跟他说话都会嫌累。
设计师忽然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苏致钦抱臂敛眸似乎是在沉思,旋即,他便引着对方绕到了机翼的后方,像是在跟他解释什么。
“莫斯科的瑰宝,不是么?”
艾伯特站在她旁边,顺着她一瞬不瞬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好友的身上。
他崇拜且羡慕对方举手投足里的游刃有余,这是一种强大的自信下,所带来的天然的气度。
他同样也钦佩对方能在面对顶级的军工设计师时,能够急智地对答如流。
他也曾经在很久以前,问过自己的父亲萨马索夫,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够像维克多一样,年纪轻轻便受人敬仰,享受他这个年纪完全不可能匹配到的特权。
萨马索夫却在回忆了足足三分钟的往事后,才对他摇了摇头,说如果为了追求这样的结果,这个代价对家族来说,并不一定负担得起。
但同样,作为家中的独子,父亲也并不舍得他去冒那样的险。
艾伯特的脑海里再次出现那架燃着熊熊烈火的橘色轻型运动机,以及少年时期的维克多狼狈地从残破的驾驶舱里爬出来的样子。
也许各人有各命。
他在家族的羽翼下可以随心所欲地享受一切,虽然之前的中国情人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而离开他,但这并不代表,他在未来享受不到应该属于他的爱情。
收回思绪的艾伯特见乔雾仍怔怔地看着维克多的侧脸出神,忍不住低笑着打趣道:“如果我是女人,我大概也会爱上他。”
“所以我很理解莎娃为什么会单恋他这么多年。”
听到“莎娃”这个名字,乔雾轻咳两声,克制地收回了目光,然后理性地重新收好她的大尾巴。
她给自己此刻过快的心跳找了个理由,大概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她很可能是个制服控。
她以前虽然少看阅兵,但有时候在大眼仔app里看到那些精神抖擞的兵哥哥,也多少会嘶哈嘶哈一下。
所以,是制服控,不是苏致钦控。
这个解释相当合情合理。
刚才尾巴尖尖上的名字,也纯纯只是她的错觉。
乔雾在经历过一轮掩耳盗铃的自我安慰后,终于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跟苏致钦接触久了,她现在压根都不需要去某红书和某推上那些即便穿着西装也肌肉崩露的禁欲男,也不需要在那些帖子下面留什么“我一生行善积德才刷到这种视频”,什么“请大数据记住我”这种互联网已经没有她在意的人了这种话了。
她这一生,一定是作恶多端,才落到苏致钦手上,被他各种生理意义上的揉圆捏扁。
苏致钦跟头发花白的工程师聊完,将头盔夹在臂下走过来的时候,结果乔雾看了没几眼就又受不了。
她将目光飘到旁边仓库的电子锁上,直勾勾地挂在上面就不打算再下来。
鼻端忽然盈上一股夹着霜雪的冷薄荷香,混着淡淡的衣服棉料的干净香味。
苏致钦伸手捏了捏她发红的耳朵,问她为什么要站在露天,是不是等得无聊还是冷了,为什么耳朵怎么红。
男人的指尖干燥而温暖,饱满的指腹揉上她耳朵的时候,有一种异样的痒意,直直地窜进她的心房里。
乔雾整个人都像是被电到了般,猛地别开脸,避过他的手,捂着露馅的耳朵的同时,不忘瞪着眼睛谴责他。